徐襄喘息緩和了許多,睡得也算踏實,鄭氏放心不少。
轉回頭,鄭氏看向江夏和趙一鳴,微笑道:“今夜少不得還要二位受累!”
趙一鳴連忙拱手道:“太太放心,一鳴不會擅離半步?!?br/> 鄭氏的目光又轉向江夏,略一沉吟道,“你之前受過傷,若是身體撐不住,就暫去歇息……”
她這么說,江夏也就笑道:“多謝太太關心,我會自己小心的?!?br/> 鄭氏一走,屋里的丫頭婆子呼啦啦走了一大半,頓時清靜下來。
趙一鳴果真是極盡心的,送走了鄭氏,他怕童兒有個閃失,就去親自看著熬藥了。
江夏自覺去東里間里看護病人。一個穿著菱紅馬夾的丫頭在里屋門口守著個小爐子燒水。
魏嬤嬤指著燒水的丫頭介紹,“這個是芷蘭。”
芷蘭眼睛彎彎的向江夏曲膝行禮,一張鵝蛋臉眉目清秀,神情柔順溫婉,看著挺順眼的一個小姑娘。
挑簾子進屋,一個穿孔雀藍襖子的丫頭守在二少爺床尾處,垂著頭做著針線,神情專注,連江夏與魏嬤嬤進屋也沒注意到。
“桃兒!”魏嬤嬤開口喚了一聲。那丫頭神情懶懶地抬頭看了看,才將手中的針線放下,緩緩起身。
“姑娘,這是……”魏嬤嬤繼續(xù)介紹。
“我叫桃兒,徐桃兒!”那丫頭打斷魏嬤嬤的話,搶著道。小姑娘生的鮮艷明媚,恰如一顆香甜多汁的蜜桃兒。桃兒?還真是人如其名!
再看她微揚的下頜,眼底閃閃的鄙夷和不屑……原來剛剛人家就是故意不起身的,根本不是做針線太專注!
魏嬤嬤眼神微冷,“桃兒是馬嬤嬤的小閨女。”
“馬嬤嬤,就是之前那位給我松綁的嬤嬤么?”江夏恍然。
魏嬤嬤點頭,笑著道:“馬嬤嬤是太太身邊的掌事嬤嬤,掌著后院諸事。桃兒的父兄皆在府中當差,其父徐忠打小兒跟著老爺,被老爺賞了姓徐。桃兒也是從八歲就挑進來的,先前在太太身邊調理了兩年,之后就一直在二少爺身邊伺候。是跟二少爺一起長大的呢!”
魏嬤嬤這么多話……這是提醒她,這顆小桃子跟病秧子二少爺青梅竹馬,情分不同?或者還有提醒她馬嬤嬤根深蒂固,不好對付?
桃兒恰如其分地配合著魏嬤嬤的介紹,斜睨著江夏哼了一聲。
江夏卻只看著魏嬤嬤笑了笑,徑直走向徐襄的床邊,眼角都沒掃桃兒。剛剛還話嘮般的魏嬤嬤也一言不發(fā)地跟了上去,
桃兒生生被晾在當?shù)?,紫漲了臉。
徐二少爺徐仍舊是側躺著,身后也墊著些被褥枕頭,只是由面朝外轉向了朝里側臥著。
江夏俯下身子,屏息靜氣地傾聽了片刻,聽著徐二少爺仍舊有些喘息,喉間哮鳴音有所緩解,痰鳴音卻是少得多了……這都說明,病人過了急性發(fā)作,到了一個相對緩和的狀態(tài)。
哮喘發(fā)病機理眾多,病機不同,臨床表現(xiàn)也有所不同。但有一點卻是一致的,那就是只有急性發(fā)作才可能引起窒息、呼吸衰竭,從而導致死亡。只要避免急性發(fā)作,或者緩和了急性發(fā)作,哮喘病人平?;蛟S會體質弱一些,或許會咳喘不適,卻不會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