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斂房。
幾名青衣衛(wèi)守在門外,停放尸體的房間,只有江柳、秋雨棠和一名仵作。
“尸體檢查過了?”江柳問道。
“檢查過了?!必踝骰氐溃骸笆直凼潜淮罅Τ稊?,沒有致命傷,應該是失血過多?!?br/> “應該?”江柳問道:“你好像很不確定?!?br/> “確實不確定?!必踝骰氐溃骸八勒唧w內(nèi)血液,沒有少到足以致死。我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也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任何傷痕。雖然很不情愿,也只能判定是失血過多而亡?!?br/> “那就肯定不是。”江柳笑了。
秋雨棠錯愕的問他:“你是不是懷疑什么?”
“你能不能把人的手臂扯掉?”江柳問道。
秋雨棠搖頭:“不能,扯掉手臂,少說也得千斤力道。”
“誰有千斤力道?”江柳又問。
秋雨棠無言。
她認識的高手,至少沒有能做到的。
“我一直在懷疑,死者手臂并非被人扯掉。”江柳說道:“或者說,不是被一個人扯掉?!?br/> “你究竟想說什么?”秋雨棠已經(jīng)滿頭霧水。
“看看他腰部有沒有淤青?!苯愿镭踝?。
仵作沒有動,卻是滿臉錯愕的看著他:“江總旗怎么知道?”
“扯斷一個人的手臂,需要摟住無法扯斷的部位。”江柳冷笑:“腰部,當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br/> “還真有?”秋雨棠趕緊吩咐仵作:“給我看看。”
仵作掀開蓋在尸體上的白布。
天寒地凍,雖已過去將近二十天,尸體并沒有發(fā)生腐爛,只是多了不少尸斑。
雖有尸斑,腰部勒痕還是清楚的很。
“手臂被拽掉沒多久,人就死了?!苯f道:“所以他體內(nèi)出血,沒有達到足以致命的程度?!?br/> “腰部傷痕,我也留意到。”仵作搖頭:“其他地方?jīng)]有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柳沒言語。
他判斷出死者的手臂并非高手所為,卻還沒有檢查尸體。
在那之前,他無法做出任何有價值的判斷。
江柳把尸體從頭到腳仔細查驗一遍。
秋雨棠詫異的問他:“你連驗尸都會?”
江柳當然不會告訴她,系統(tǒng)給的探查能力就包括驗尸這一項。
“會一點,不多?!苯卮鹬^續(xù)檢查尸體。
他回答的輕描淡寫,秋雨棠卻驚異莫名。
她眼里的青衣備身,是些只配打雜干粗活的閑人。
文也不成,武也不行。
可以說青衣備身,在青衣衛(wèi)東西二營,就是廢物一樣的存在。
江柳出自青衣備身,不僅武藝超群,分析能力超群,甚至連查驗尸體也會!
秋雨棠感到,她對江柳好像有點小崇拜了。
查驗了正面,江柳把尸體翻了個身。
看了一遍背部,他問仵作:“你確實查仔細了?”
“查仔細了?!必踝骰氐溃骸懊恳淮缍疾榈?,并沒有任何傷痕?!?br/> “你看這是什么?”江柳指著尸體后心一處比頭發(fā)絲還細的紅點。
仵作眉頭微皺:“像這樣的傷痕,每個人都可能有?!?br/> “每個人都可能有,卻不可能直達心臟?!苯湫Γ骸八⒎且驗槭а^多倒地,而是有人讓他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