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棚那里自牛蚤回去后就一直沒見人出來,后來家奴們也都鉆了進(jìn)去,里面吵吵嚷嚷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會發(fā)生內(nèi)訌了吧?”聶傷坐在馬廄門口看熱鬧。
正猜測時,就見兩個家奴罵罵咧咧的出了門,奴隸們也跟著涌了出來,最后又抬出來三個人。
把那三人小心的擺在地上,乙棚奴隸都縮著脖子蹲到墻邊無聲的等待著,兩個家奴面對面商量了一會,又問了牛蚤幾句,其中一個左右看看,看向聶傷并朝他招手。
“乙棚的事,找我做什么?”
“喂,你們吃快點。”聶傷心中疑惑著,對馬廄里叫了一聲,起身走了過去。
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的三人都是傷員,一個腳腫的不像樣子,一個腿骨扭曲,還有一個左肩凹下去一塊,傷情看起來都很嚴(yán)重。
“獨眼呢?”一個家奴問他。
“???”聶傷愣了一下,才明白是眇老,回道:“在圉棚里干活呢?!?br/> “你快去把那老瞎子叫來?!?br/> “是?!?br/> 聶傷忙跑去甲棚找眇老,眇老正在收拾他的寶貝草藥簍,問了下情況,撓撓頭道:“是采木受傷的那幾個呀,骨頭斷了,天天去治,把我的草藥都耗光了?!?br/> 聶傷翻看著他的草藥,問道:“你這草藥到底能不能救人?”
眇老撥開他的手,神情嚴(yán)肅的說道:“當(dāng)然能救,不然我能活到現(xiàn)在?”
“原來是救你自己的?!?br/> 聶傷不禁失笑,搖頭道:“我看那三人傷情甚重,你能治好嗎?”
眇老無言半晌,沮喪的放下藥簍道:“我配不齊藥材,又無法向神農(nóng)獻(xiàn)祭求得神力入藥,所以……治不好。”
“藥配不齊也算有道理,神力還是算了吧?!甭檪蛄顺蛩瑳]再多說。
二人來到乙棚門口,那家奴問眇老:“獨眼,你看看他們的傷怎樣了?”
眇老沒有動彈,搖頭說道:“不用看,沒救了?!?br/> 旁邊一個乙棚奴隸聞言,急切的叫道:“眇老,你再看看,他們抹了你的草藥,已經(jīng)好、好多了。請你、請您老再看看?!?br/> 眇老轉(zhuǎn)過頭,嘆氣道:“我的草藥只能治點皮肉傷,治不了骨傷,他們……唉!”
“老瞎子,治不了你怎么不早說?”
牛蚤突然跳了出來,抓住眇老的胳膊叫道:“快把這幾日付給你的口食還回來。”
“我、我……我也用掉了不少草藥,讓他們疼痛稍減,那是我辛辛苦苦才采集到的,應(yīng)該付我報酬?!表鹄险Z氣虛弱的爭辯著。
“治不了就是治不了,誰讓你減他們疼痛?別啰嗦,快把口食給我?!迸T榘秧鹄舷癫寂家粯踊巍?br/> “放開他!”聶傷喝了一聲,一把將牛蚤推著倒退幾步。
牛蚤立刻沖了回來,一臉兇相瞪著聶傷叫道:“白臉小子,欠搞是不是?”
聶傷寸步不讓,目光迎了上去,和他幾乎臉貼臉對視著,輕蔑的說道:“好啊,我就喜歡看你像娘們一般叫著,跪在我胯`前求饒?!?br/> “你……”牛蚤一下臉漲的發(fā)紫,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他剛才被聶傷抓住手指頭跪地求饒的慫樣被好多人看到了,很是丟臉,不過只是一時不慎吃了虧,沒有太往心里去??墒且坏└欠N事聯(lián)系起來,對于一個純正的攻來說,那羞恥的姿勢,簡直不能忍。
“白臉奴,我是捅人的!”牛蚤瞠目大吼,揮拳就要打,聶傷也做出格擋反擊的動作。
“喂,你們兩個要作甚?快散開,別添亂!”
兩個家奴眼看甲乙棚的圉頭要打起來,急忙大喝,一人抽了幾鞭子,將二人分開。
牛蚤鼻子里噴著粗氣,隔著人群恨恨的盯著聶傷,聶傷手指地面,示意他跪下來舔,把牛蚤氣的額頭青筋直蹦。
“獨眼,你確定他們治不好了?”趕開了鬧事的圉頭,一個家奴惱火的問眇老。
眇老活動著胳膊,搖頭道:“除非吃好睡好用好藥,再請巫師祈天做法,否則……”
“夠了,知道了。”
家奴不耐煩的打斷他,他們自己都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何況是賤奴。
“隸臣吩咐過,這幾人要是廢了便拋掉,免得整日號哭影響其他人?!?br/> 一個家奴說著,叫過牛蚤,踢了他一腳,喝道:“還不快把地上的扔了,留在這里聽他們嚎嗎?拋到犬窟,趕緊回來干活,甲棚都已經(jīng)干了半天了,你們還在磨蹭。”
“是是是?!迸T榻拥矫?,自己扛起一個受傷奴隸,又挑了幾個人抬著另外兩個,不顧傷員的哀嚎,一溜煙跑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