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猛然站起身,擋在魚禾身前,一臉兇狠的盯著對方。
魚禾下意識瞇起眼,打量起了對方。
對方只有一個人,四旬上下,身形高大,一臉美髯,手里握著兩柄青銅劍。
魚禾猜測,對方應(yīng)該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句町人。
若是朝廷的兵馬或者句町人的話,就不可能單槍匹馬的闖入峽谷。
有可能是其他山頭的逃兵,又或者是一個獨行俠。
魚豐和相魁的身手都不弱,對方能擒下魚豐和相魁,顯然是一個高手。
魚禾躲在巴山背后,探出一個腦袋,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不等對方開口,魚禾身后那個名叫漕游的病人,驚叫了一聲。
“阿耶?!”
“游兒?”
魚禾眉頭一挑,“父子?”
又是一個為了兒子孤身犯險的家伙嗎?
害我虛驚一場。
魚禾心里嘀咕了兩聲,正準(zhǔn)備開口。
卻見那個美髯大漢將手里的青銅劍一頂,在魚豐和相魁脖頸上劃出了淡淡的血痕。
“速速放開吾兒!”
魚禾眉頭一皺,蹲下身,手里的發(fā)簪落在了美髯大漢兒子漕游脖頸處。
魚禾溫怒道:“閣下就是如此對待你兒子的救命恩人的?”
美髯大漢詫異了一下,眉頭一沉,喝了一聲,“什么救命恩人?”
漕游見情形有點不對勁,趕忙開口喊道:“阿耶,是他們救了我?!?br/> 一直被美髯大漢威脅著,沒有言語的魚豐突然開口,“閣下,我早就說過,我們沒有害你兒子,而是想救他,所以才將他從拋尸路上背回來。”
美髯大漢遲疑了一下,收起了手里的青銅劍。
“我姑且相信你們?!?br/> 魚豐和相魁聽到這話,齊齊松了一口氣。
美髯大漢的武藝不是一般的強,他們主仆二人,也是能搏虎斗狼的好手,可是對上了美髯大漢,一個照面就被人家擒下。
若是跟美髯大漢起了沖突,魚豐和相魁敢肯定,美髯大漢能在一刻鐘內(nèi)殺死他們所有人。
魚豐和相魁之所以冒險帶美髯大漢到峽谷深處,就是為了讓美髯大漢盡快帶他兒子離開,好擺脫雙方之間的糾葛。
魚豐在軍中當(dāng)官當(dāng)久了,有自己一套處事風(fēng)格。
他在見識了美髯大漢的身手以后,并沒有招攬美髯大漢的打算。
美髯大漢明顯是一頭虎,混在他們一群羊當(dāng)中,遲早會出問題。
魚豐把美髯大漢當(dāng)成了瘟神,想盡快把對方送走。
可魚禾卻沒有這個打算,他不認(rèn)為對方是瘟神,他覺得他手里如今就缺這種武藝高強的人,他見到了美髯大漢收起了青銅劍,卻沒有向魚豐和相魁道歉,手里的發(fā)簪又往下落了一分。
“傷了人,不給個說法嗎?”
魚禾冷冷的問。
魚豐和相魁嚇了一跳,剛要開口勸魚禾,卻沒料到美髯大漢居然搶先開口,“你要什么說法?”
美髯大漢死死的盯著魚禾,等著魚禾開口。
魚豐趕忙打哈哈道:“說法就不必了,閣下還是帶著兒子盡快離開吧?!?br/> 美髯大漢冷哼了一聲,邁步向前。
魚禾手里的發(fā)簪又往下刺了一分,刺出了一絲血珠。
美髯大漢腳下一頓,瞳孔一縮,驚叫道:“你敢!”
魚豐和相魁齊齊出聲勸諫。
“禾兒,不得傷人?!?br/> “少主,此人傷不得?!?br/> 魚禾沒有在意魚豐和相魁的勸解,他盯著美髯大漢冷聲道:“他的命是我救的,我現(xiàn)在收回去,也是應(yīng)該的?!?br/> 漕游咳嗽了一聲,苦著臉道:“阿耶,小郎君卻有妙手,他解了我身上的煙瘴之毒。”
美髯大漢驚愕的瞪大眼,一臉難以置信,“你居然能解煙瘴之毒?”
魚豐和相魁,還有被捆綁著的劉川也傻了。
“禾兒,你真的能解煙瘴之毒?”
相魁和劉川張著嘴,驚愕的盯著魚禾,等待魚禾的答案。
魚禾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彭三和漕游,道:“他們不就是明證嗎?”
魚禾一臉坦然。
但美髯大漢和魚豐、相魁、劉川四人心里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號稱無人能解的煙瘴之毒,居然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郎給解了?
美髯大漢覺得不可思議。
魚豐、相魁、劉川三人覺得難以置信。
他們?nèi)齻€對魚禾知根知底,知道魚禾不是什么醫(yī)者,也知道他所謂的解毒之法,是道聽途說得來的。
但是,就是這道聽途說來的法子,居然真的解了煙瘴之毒?!
魚禾沒有在意四人的反應(yīng),他拿著發(fā)簪從漕游脖頸處劃過,輕描淡寫的道:“現(xiàn)在,我要收回他的命……”
“不可!”
“不可!”
美髯大漢和魚豐一前一后開口阻止。
魚禾盯著美髯大漢問道:“為何不可?”
美髯大漢嘆了一口氣,兒子的性命在魚禾手里捏著,他不得不服軟。若是兒子說的是真的,魚禾對他兒子有救命之恩,他不能恩將仇報,更不能在恩人面前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