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剛回房不久,錦行正舒服地趴在軟塌上吃著糕點,便傳來一陣敲門聲,她長長嘆了口氣,囫圇將糕點吞了下去,抹了抹嘴角,十分不情愿地起身開門。
門口站著小二,尖嘴猴腮,看著便覺過分精明,他倒是獻(xiàn)寶般地捧著小盒,神秘兮兮道:“姑娘,咱們這兒夜里瘴氣重,這熏香我?guī)湍泓c了,可去瘴氣?!?br/> “是嗎?”錦行看著他,一動不動,半晌,她淡淡一笑:“那就點一點吧。”
這熏香味濃,稍息,房內(nèi)便氤氳著甜甜的香氣,不多時,房中燭火顫了顫,就熄了。
“吱呀?!?br/> 房門陡然被輕輕推開了,一抹身影小心翼翼從半開的門縫中擠了進(jìn)來,又合上了門,他點了燈,房內(nèi)也就亮堂起來,照出了他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正是小二,他來到床前,迫不及待就想解榻上美人的衣襟。
“你不覺得,太容易了一些嗎?”
那明明在昏睡的美人忽而睜開了眼,這人回過神,美人袖中的匕首已架在了他的喉嚨上,可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匕首架得并不太緊。
小二身手不算太好,但輕輕一奪,倒也搶了過來。
美人好似有些驚慌:“你別過來?!?br/> 他正得意,又要逼近錦行,忽覺額間一痛,有什么黏稠的液體從額頂淌了下來,順著睫毛流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摸了一摸,湊到眼前一看,竟是鮮血,一柄柳葉小刃刺穿了他的頭顱,沒入了床幃之中,他一驚,來不及反應(yīng),便就這樣摔在了地上。
錦行收了袖中銀簪,若有萬一,這銀簪便會刺入小二的胸膛,當(dāng)然,這萬一,最好沒有。她對著虛掩的房門道:“小八,你說說看,是什么時候來的?”
果然有人推開門不疾不徐走了出來:“那么蘇姑娘,是什么時候認(rèn)出我的?”
錦行看著他,唇角微微揚(yáng)起:“同我簽了婚書的人,我自然化成灰也要記得了?!?br/> 他挑眉:“你方才,在誆我?”
“誰說,不是呢?”
她說著,倏地跳下床,還順帶踩了沒死絕的小二一腳,抱住了他:“小八,我想你,想你想得心肝脾肺都痛了。不對……”她又從他懷中抬起了頭:“你痛不痛?”
他著實是氣笑了,半晌,低頭:“大概,比不上蘇姑娘痛。”
錦行:“……”
靜了良久,他忽然拎住了她的后領(lǐng),將她提到了床榻邊上坐下:“穿鞋。”
錦行抬了抬赤著的腳:“小八,姑娘家的腳,是不能隨便讓人看的。我讓你看了,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許?”
他有些無奈地替她穿上了鞋襪,帶著些玩味:“哦?你若死了,就無須負(fù)責(zé)了?!?br/> 錦行極快地道:“這人死了,也是可以辦冥婚的嘛?!?br/> 他愣了一愣,微微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會死,你也不會?!彼D了頓,走到燭臺前,熄滅了燭火。
黑暗中,他道:“噤聲。還有兩個人,甕中捉鱉?!?br/> 不多時,果然腳步聲近了。
廚子滿臉橫肉:“二哥也不知在干嘛,這么久了還不下來?”
掌柜嬌媚的丹鳳眼一挑,戲謔道:“黑燈瞎火,你說二弟在干嘛?”
廚子嘿嘿一笑,一把推開了門,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床榻,蒙著厚厚的被褥,他大步走到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二哥,牡丹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