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路修了解到了一切后,半信半疑。
又與鄰居街坊,苗小柔打零工的老板一一核對,方才相信,是自己錯怪了苗小柔。
可人生的悲劇還不至于此。
就在畢路修放棄前嫌,準(zhǔn)備出門,找老婆兒子賠禮道歉的那一刻,有警察打電話來,說在20公里外的藍(lán)水河里,發(fā)現(xiàn)一大一小兩具尸體。大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女性,小的是個男孩。
畢路修被嚇了一大跳。
他抱著一絲希望,在下午的時候,趕到了距離藍(lán)水河最近的警察局。
警察察看了他的證件,帶他去了醫(yī)院的停尸房。
慘白的燈光下,冰柜里推出來的尸體好像都差不多:一樣被白布蓋著,一樣的硬邦邦。
工作人員熟練的打開其中兩個柜子,推出了兩具被凍得梆硬的尸體。
雖然臉目被泡的腫脹分辨不出原本的面目,可八年來朝夕相處的熟悉感,還是令畢路修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他解開了女尸后心處的衣服。
看到那顆熟悉紅色的肉痣,畢路修整個人顫抖得幾乎站不住,勉強(qiáng)伸手,揭開了剩下那具童尸的蒙面白布。
腫脹的童尸右耳后,有一處斜斜的八厘米長的舊傷口。
那是他與苗小柔一次爭吵中,小剛為了保護(hù)媽媽,上前拉扯自己,被自己一怒之下,一頭甩在了衣柜角上,留下的傷疤。
“?。。。。。?!小柔!你為什么要死!“
“你死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拉著我的兒子陪葬?!”
“我們畢家就這么一根獨苗,他死了誰來繼承畢家?你這個賤女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憤怒的吼叫聲在停尸間里回蕩,刺痛在場人的耳膜。
警察制止了畢路修想要傷害尸體的做法。眼看這個男人神情激動,不停跳腳罵著自己死去的老婆,他不由得搖了搖頭。
就連停尸房的工作人員也看不下去。為了避免畢路修有什么突發(fā)行為,他索性將尸體往冰柜里一送,上了鎖。
警察讓畢路修簽了字,履行了手續(xù)后便走了。
工作人員見他還在咒罵,也搖了搖頭,走了。
只有畢路修還留在停尸房里,雙眼通紅,直著喉嚨大聲咒罵。似乎只有這樣的辱罵,才能證明自己的無辜!才能逃避自己的愧疚!
不知道過了多久。停尸房的半空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半人寬的圓形黑洞。
黑洞中流光溢彩,隱然有雷鳴之聲。
下一刻,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人。
一個全身黑衣,身形高大,長著奇異的雙角的男人!
畢路修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戒備的看著他。
這個長著雙角的男人指著自己,聲音雖輕,卻一個字一個字如同鋼釘,敲在心上,在腦海里圍繞盤旋:
“自私偏執(zhí)的人類,從來不吝于將自己的過錯推在別人身上!”
“她們母子有什么錯?跟你吃苦吃了這么久,卻要被你逼得走上絕路?”
“好好承受自己造成的惡果吧!無知的人類!”
“無盡的地獄輪回才是你的歸宿!好好在里面懺悔吧!”
畢路修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所有的景物都在扭曲變化,向著一個中心急遽收縮,隨即歸為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就在進(jìn)入黑暗的那一刻,他好像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找到了!”
隨后世界一片混沌,他又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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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路修大喊著,從床上猛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