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瀟心中一寒,她清楚地看到了方少東眼中的殺機。她深深吸了口氣,平復(fù)自己的心情。轉(zhuǎn)過身來換檔,加油門。
方少東語氣稍稍緩和:“先不要松手剎和離合,一直踩油門,我說開你再松離合。照我說的去做,我們一定沒事?!?br/> 蔣明瀟憤憤罵道:“瘋子!”
方少東冷冷看她一眼,道:“你最好配合我,不然我不保證我的敵人會不會殺你滅口?!?br/> 蔣明瀟心中一凜,沉著臉使勁踩著油門,仿佛那就是方少東那張可惡的臉。
汽車發(fā)出沉悶的咆哮,急促地嘶吼著想要竄出去。坐在前座上的兩個人明顯感覺到車頭正在慢慢上翹。
“不要松,繼續(xù)加!”方少東看到蔣明瀟有所停頓,連忙道。
這時蔣明瀟也知道方少東要怎么做了,她使勁踩著油門,直到油表指針快要走到盡頭才道:“可以松離合了吧?”
“繼續(xù)踩!”方少東沉著地道,他突然雙手環(huán)抱住蔣明瀟的腰,蔣明瀟心中一驚,喝道:“你干什么?”
方少東抽出安全帶替她系上,然后給自己也系上。蔣明瀟知道自己誤會了方少東,忍不住自責自己反應(yīng)過激。都這種情況了,他還敢做什么?
車尾已冒出濃濃的黑煙,汽車抑制不住地向前慢慢移動,發(fā)出”吱吱“刺耳地尖銳聲音。蔣明瀟有些穩(wěn)不住方向盤,車子漸漸斜了過來。方少東急忙一手把住,車子再次正過來,向橋頭慢慢移動。此時車底發(fā)動機的嘶吼聲已十分劇烈,車身也顫抖起來。蔣明瀟雖然面色平靜,但捏的發(fā)白的指節(jié)和緊鎖的眉頭也出賣了她的緊張。
就在車子已經(jīng)移到馬路中央時,方少東突然大喝一聲:“松離合!”
“呼!”
這一刻蔣明瀟的腦袋是空白的,巨大的慣性力量使得她的身體緊緊貼在椅背上。她在下意識松開離合時,幾乎馬上閉上了眼睛。然而預(yù)想中的撞擊并沒有出現(xiàn),而她耳邊卻盡是呼呼的風聲。
嘭!
汽車重重落在地上,蔣明瀟被震得幾乎彈了起來,卻被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硬生生給她按回座椅。蔣明瀟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從橋頭上飛了下來,正停在橋下那條馬路上。方少東收回手臂沉著道:“開車!”
蔣明瀟驚魂未定,忙手忙腳亂地發(fā)動汽車,車子飛馳而去。
方少東探出車窗回頭看向遠處的橋頭,那兩輛車子才剛剛到達那里停了下來,一個人跳下車正向這邊看來。方少東看得清楚,這人也穿著一件黑色西裝。
方少東收回頭,面色嚴肅。
蔣明瀟此時已漸漸平靜,從后視鏡里打量著方少東的面孔,這張面孔蒼白而略顯清秀,但堅挺的鼻子和緊抿著的唇卻透著一股子狠辣和堅毅。蔣明瀟心中感慨,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自己這輩子都沒遇到過的離奇事情,都在他身上看到了。先是抱著一只兔子跳崖,而崖邊引發(fā)異象,接著自己又他被綁架,被他襲胸,還做出高空飛車這么瘋狂的事情。若是被爹地知道,還不知道要挨多少罵。
“看夠了嗎?”
“?。俊笔Y明瀟慌亂地收回目光,臉一下子就紅了。嘴硬道:“我、我只是看看你有沒有受傷?!?br/> 方少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哦?是嗎?”
蔣明瀟立刻轉(zhuǎn)移話題:“現(xiàn)在你也算脫離危險了,什么時候能放了我?”
方少東掏出鑰匙打開手銬,笑道:“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這玩意兒現(xiàn)在不需要了吧?”
蔣明瀟活動了一下手腕,諷刺道:“也不知道誰剛還用槍指著我?!?br/> 方少東嘆了口氣道:“那是你不知道想要殺我的是什么人,若是剛才你沒有聽我的話,我們只會有兩個結(jié)果。第一是我殺了你,我自己帶著你的尸體逃出來;第二是我給他們殺死,而你也會被滅口?!?br/> 蔣明瀟臉色微微發(fā)白,道:“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是間諜,他們是軍人,當然要抓住你,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方少東玩味地看著她道:“以你的聰明,不難猜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間諜。若事實真是你聽到的那樣,他們?yōu)槭裁磿活櫼磺械貋須⑽??難道一個活著的間諜,不比一個死去的間諜用處更大嗎?他們都不用審判的嗎?”
蔣明瀟道:“我只看到你殺了軍人,這種行為等同于叛國?!?br/> 方少東微微一愣,叛國?他自嘲一笑,全漢唐最德高望重的方老爺子的親孫子會叛國,誰相信?
他遙望著窗外,眼神中露出一絲擔憂。他相信在燕京的方家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不然這些人絕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來殺他。難道是老爺子的身體……
算一算,老爺子今年已有九十九歲高齡了。如果說方少東對方家還有一絲留戀,那也只有方老爺子一個人了。雖然方老爺子親自將他逐出方家,還說出那番狠話,但方少東卻一點也不恨他。他知道,老爺子心里什么都清楚,這么做只是讓他遠離那些齷齪的勾心斗角,是想保他一輩子平安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