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故意為難人，陶然心中有數(shù)。游斯賓自己也親口對她說過，要不是看在自己兄弟的面子上，小小的企鵝服飾根本就不配給他們鴻達做衣服。
　　剛剛她打的是曾經(jīng)給采舍做過工作服的服裝廠的電話，詢問他們曾用過的面料，得到的答復(fù)則是無可奉告。
　　“我去一趟采舍，陳師傅和李師傅麻煩跟我一起去吧，有些問題你們比我專業(yè)?！?br/>　　陳師傅陳永庚是工藝師，李師傅李華偉是車間主任，這批訂單的主要負責(zé)人。
　　一旁的曹仲見狀說道，“小然，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不用仲叔，今天天冷，有陳師傅和李師傅在，夠了?！碧杖徽f完，已經(jīng)將圍巾戴好了，動作利落。
　　正如陶然預(yù)料的那樣，到采舍的溝通并不順利。先是說經(jīng)理去開會，三人在采舍的接待室里干等到下午三點，又被告知不知道經(jīng)理人去了哪里。
　　對方擺明了要刁難人，怎么可能乖乖配合？會配合，也不可能拿面料來做文章。
　　面料問題不解決，后面就會緊跟著交貨日期。如果他們不能按時交貨，則是他們違約。
　　陶然坐在接待椅上，看著窗外灰白的天。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這片灰白中，沒有一絲生機。
　　又等了兩個多小時，原本安靜的走廊陸陸續(xù)續(xù)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和落針可聞的接待室相比，外面算是熱鬧的。
　　該是下班時間到了。
　　看來今天是見不到人了。
　　陶然看著桌面上用一次性紙杯裝著的早沒了溫度的茶水，心也跟著涼到底。
　　簽約的時候，他們交了五十萬的定金。現(xiàn)在解約，不是不可以，就是五十萬得打了水漂。
　　“走吧，回去吧?！?br/>　　陳永庚和李華偉面面相覷，“不再等等看嗎？”
　　“不等了，辛苦兩位師傅了?！?br/>　　走出采舍，天擦著黑，遠處的路燈星星點點，更加昏天暗地。
　　和陳永庚、李華偉兩人分道揚鑣后，陶然打了一輛車直接回公寓。
　　到了小區(qū)外，腳剛從出租車上著了地，陶然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
　　今天一整天，除了早飯，她就只有在采舍喝的半杯茶水。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
　　記得大二那年，也就是和維揚交往一年多后，她的體重和幸福指數(shù)一同飆升。
　　維揚還是那個翩翩少年郎，而她則成了個球。痛定思痛后，她決定走上減肥的道路。
　　最終，她減肥成功，卻也因為過度節(jié)食造成低血糖。
　　一直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肚子不能餓著，一餓就頭暈、心發(fā)慌。
　　小區(qū)兩邊開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小飯館，就是街邊的大排檔、燒烤攤也很多。
　　但陶然用眼神兜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
　　采舍的問題沒解決，她算是寢食難安。
　　陶然打算就近解決，走到離她最近的煎餅攤上草草要了個煎餅。
　　剛出爐的煎餅燙口，陶然捧著吹了吹，剛齜牙咧嘴地咬了兩口，一道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等她看清人，一塊滾燙的面皮生生咽下，卡在喉嚨的正中間，上不來下不去，痛得想罵娘！
　　等那塊面皮艱難吞下，陶然只覺得從嘴連著食管到胃都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