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和李文強對視后,朝著人走去。
和他粗大嗓門相匹配的是他五大三粗的體型,臉色比站在她身邊的這個還要黑上幾分,寸頭。唯一給陶然好印象是他有一口潔白又整齊的牙齒,不輸牙膏廣告里的那一口大白牙。
“歡迎來到廬陽?!贝笊らT看到陶然,熱情地迎上來,目光分出一部分給落在陶然身后的李文強。
“謝謝,謝謝?!碧杖豢吹酱笊らT的雙手,趕緊上前握住,讓她有一種接受領(lǐng)導(dǎo)接見的錯覺,就是她的下一句話有點破壞氣氛,“不知先生貴姓?!?br/> 大嗓門爽朗地笑,“免貴姓王,王富貴,你就叫我富貴,或者跟著顧先生叫我貴哥也行?!?br/> “貴哥?!?br/> 李文強右腳往前邁出一大步,握手,“貴哥。”
王富貴笑得跟朵花一樣,“那個,我聽說你們明天要去綏安鎮(zhèn)?”
“是的。”陶然暗自歡喜。
她和李文強都是人生地不熟,要是有個靠譜的當(dāng)?shù)厝水?dāng)向?qū)軒砗芏嗟谋憷允乔笾坏?。而面前的這個人,陶然打心底就信任上,也許單純地只是因為他是顧淮云叫來的。
“明天幾點出發(fā)?”
陶然不知道顧淮云跟這個貴哥是怎么安排的,壓下隱隱的期待,“我們?nèi)ソ棸叉?zhèn)有要事,準(zhǔn)備早點出發(fā),七點吧。”
白白的牙齒一張一合,“行,我知道了,我明天七點準(zhǔn)時在這樓下等你們?!?br/> 果然。
陶然將心踏踏實實地揣回去,“那就有勞了?!?br/> “客氣啥?”大嗓門摸著后腦勺,神情扭捏,“到了廬陽就當(dāng)作到自個兒家,有事跟我說就好?!?br/> 幾句話的功夫,大嗓門儼然把他們當(dāng)成了自己人,“走,哥帶你們吃當(dāng)?shù)靥厣朗?,?dāng)作給你們接風(fēng)洗塵?!?br/> 入鄉(xiāng)隨俗也好,客隨主便也罷,陶然沒有推辭,回頭看李文強,見他也沒有異議,笑道,“那個貴哥,還得麻煩你稍等,我們先把行李放回房間。”
“麻煩什么?不麻煩,去吧?!?br/> 回房間,放行李是一個理由,重點是她需要打一個興師問罪的電話。
昨晚跟他說她要去綏安的時候,他是滴水不漏,什么口風(fēng)都沒跟她透露。
陶然站在房間的窗前,等著電話被接通,但心情卻不僅僅是要興師問罪。想和他說的話好像更多。
比如這里的經(jīng)濟不如安城好,當(dāng)?shù)厝酥v的話她一句話都聽不懂,人還都是野蠻粗魯?shù)?,喜歡罵罵咧咧。
“喂。”
可是,當(dāng)聽筒里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時,所有的話全都啞在嘴里,心底又清清楚楚地涌上酸澀的孤獨,還有對安城、對家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