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我們初次見面,我是商隊的首領德庫林?!币雇?,繞過拉丁人的哨卡,商隊此時已經(jīng)離開了色雷斯地區(qū)到了馬其頓和保加利亞的交界地帶。可以說此時已經(jīng)基本可以確保安全了不會又被拉丁人追上的可能。
所有人都因此松了口氣,在荒野外扎好營帳生火做飯,而作為商隊首領的德庫林主動向查士丁尼打了聲招呼。
盡管拜托他的瓦西里沒有告訴他這個年輕人還有中年人的真實身份,但作為十多年來的朋友德庫林還是決定無條件給予幫助,不過從瓦西里的囑托中他知道對方的身份絕不簡單。
德庫林友好地走了過來,給每個人遞過來了一杯麥芽酒,“長夜漫漫不能再趕路了,先喝一點酒暖暖身子吧?!?br/> 查士丁尼,穆茲菲烏斯和小約翰都接過了酒杯,雖然約翰還是個孩子但一點甜酒不算什么問題,畢竟夜里寒冷,查士丁尼也沒有阻止。
“謝謝,我叫查士丁尼,這是我的舅舅。謝謝你這次幫助我們去伊庇魯斯?!辈槭慷∧釋τ趯Ψ降纳埔庑廊唤邮?,這一路上多虧對方照看避開了重重危險。
“我和瓦西里十幾年前就是好朋友了,這哪里算什么?!钡聨炝止恍?,卻又忽然一身嘆息,“不過這筆買賣之后恐怕我就回不去了?!?br/> “你不準備回君士坦丁堡了?”
“是啊,該死的拉丁人來了之前生意就不好做了。本來曼努埃爾皇帝把威尼斯人的特權剝奪了,可是現(xiàn)在他們拿下君士坦丁堡后徹底壟斷了東方貿易。我做走私的也受影響,再留在那里,我連半個蘇都掙不到。何況保加爾人又打過來了,我準備回我家鄉(xiāng)去。”
查士丁尼點了點頭,的確如今的君士坦丁堡早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繁華之都,物價高漲,它的衰敗正是從這時開始,“那你的家鄉(xiāng)是?”
“索菲亞,不過當年我離開了的時候那已經(jīng)是保加爾人的都城了,雖說那里對羅馬人并不友好,可總比君士坦丁堡要強。”男人聳了聳肩無奈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離開家鄉(xiāng)才十幾歲正是由于保加利亞獨立而到君士坦丁堡定居,可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回那里維持生計。
而聽到了面前男人的家鄉(xiāng)是索菲亞,查士丁尼卻想起來什么問道:“既然這樣那么你知道現(xiàn)在保加利亞的沙皇卡洛揚究竟是什么人?”他急切想要了解這個人,被稱為羅馬人屠夫(romanslayer)的卡洛揚消滅了第四次東征十字軍的三巨頭之一鮑德溫,而日后連那位博尼法斯侯爵也命喪其手,無疑他是拜占庭日后一個致命的威脅,他想借助伊庇魯斯收復君士坦丁堡也必然和保加利亞擴張發(fā)生沖突。
只有了解這個男人他才能知道如何去對付這個潛在的敵人。
但是德庫林卻搖了搖頭說:“我也了解不多,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君士坦丁堡做生意,只知道他是當年反叛帝國的阿森和彼得的弟弟。不過能在亞德里安堡消滅那么多拉丁人一定是個很可怕的家伙?!?br/> “何止,據(jù)說那家伙長的像地獄里的惡魔,我聽戰(zhàn)場上逃出來的人說,那位卡洛揚沙皇從特蘭西瓦尼亞學過異教徒的巫術可以讓平原瞬間變成一片火海。”這時一個傭兵模樣的漢子坐了下來煞有介事地說道,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又來了,比哈爾,還沒喝酒就滿嘴胡話。那些嚇破膽的人的話你也信?!笨粗约汗蛠淼拇拄?shù)膫虮犻L,德庫林不禁皺眉道。這些話只有街頭巷尾那些耍把戲吹牛騙人的話,結果比哈爾還掛在嘴邊。
“讓你見笑話了,他們凈說這些不著四六的話?!?br/> “沒事,反正也是道聽途說的嘛!”查士丁尼對此當然是一笑了之,戰(zhàn)場上幸存的人哪一個不將對手恨不得形容成三頭六臂,不過至少可以肯定那位沙皇絕不是容易對付的家伙。
可比哈爾卻漲紅著臉不服道:“什么叫不著四六,那些保加爾人本來就是異教徒,據(jù)說當年他們乘機獨立的時候就是在索菲亞得到了一頂異教徒的王冠靠著其中的巫術才擊敗帝國軍隊的鎮(zhèn)壓的?!编l(xiāng)野傳說最喜歡圍繞異教徒和巫術,也的確目不識丁的人會去相信,但是查士丁尼當然也只能一笑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