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重癥肌無力而陷入黑暗中的沈露再次有了意識,身體只有一種感覺:餓,餓的心里發(fā)慌,手腳無力。她不迷迷糊糊地想到:難道主治醫(yī)生又搶救我了,怎么會感覺到餓。
出于本能,沈露哆哆嗦嗦的摸向病床右前方的床頭柜,那里有護工隨時準備的粥。摸了一下沒摸著,把上身往床外探了一下,還是沒有,再把身子往外探了探。
咚一聲響,沈露頭先著地從床上栽了下來。
所幸床比較矮,屋地是土面的,除了額頭青了一塊之外,也沒什么大問題,倒是把沈露徹底撞醒了。她用盡全身力氣翻過身來,睜開略顯沉重的眼皮,好一會才適應??吹筋^頂?shù)哪玖?,沈露大吃一驚,使勁睜大眼睛再看一遍,還是木頭的屋梁。她又急急忙忙看向四周,由于轉(zhuǎn)頭太急眼前又是一片黑暗,緩過來以后,沈露才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土坯作墻,木頭作梁,茅草作頂!不是窗明幾凈、寬敞明亮的病房。
“天哪,這是什么地方啊”,沈露只哀嘆一句,撩心撩肺的饑餓感就再一次襲擊了她所有的感官神經(jīng)。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管接下來是什么,先吃飽再說。懷著這個念頭,沈露拖著酸軟的四肢,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穿上鞋,拉開對開的木頭屋門走了出去直奔靠近院子東墻的廚房。進了廚房后,沈露一眼掠過,找到灶臺,掀開木質(zhì)的鍋蓋,篦子上三個成人胳膊粗細、20厘米長短的煮熟的紅薯讓她喜笑顏開,飛快的拿起一個紅薯連皮都沒有剝就往嘴里塞。沈露的動作那叫一個快啊,絲毫看不出她剛才還四肢無力。狼吞虎咽一番之后,饑餓感稍稍緩解,又拿起一個紅薯剝皮之后,以正常速度吃起來,雖然紅薯是涼的,但是吃起來還是不錯的,至少是紅薯味。
兩個紅薯下肚后,沈露終于吃飽了,將鍋蓋蓋上,紅薯皮扔到灶臺下面的灰堆里。這才有心思大量廚房的環(huán)境,和剛才的屋子一樣,土墻、木梁、茅草頂,灶臺砌在東北角的位置,緊挨著灶臺靠東墻的位置是土坯和兩塊木板磊的像現(xiàn)代廚房里的操作臺一樣的東西,上下兩塊木板之間還掛著一道布簾子,掀開簾子,里面是小、中、大三種規(guī)格的瓷碗十個,瓷盆兩個,筷子五雙,木頭飯勺一個,操作臺上面立著菜板和菜刀。灶臺前面靠北墻的位置堆著一堆枯枝和玉米桿子,靠南墻的位置則是一個直徑一米、高一米二左右的蓋著蓋子的水缸,掀開缸蓋,葫蘆做的水瓢漂在水面上。水缸旁邊是一大一小兩個木盆,兩只木桶和一根扁擔。
觀察完廚房,沈露走了出去,院子不算大,目測不到30平米,三間土木結(jié)構(gòu)、茅草頂?shù)谋蔽?,泥土混合麥秸的泥墻,院門朝東開,木柵欄從里面拴著,西南角還有一個土墻圍成的廁所?靠西墻的小窩應該是雞窩,不過里面一只雞也沒有,食槽也空空如也。
“我靠,”看完小院環(huán)境后,寡言少語活了30多年的沈露不僅爆了一句粗口,即便一直生活在冷暴力的家庭之中,她也沒有待過這么惡劣環(huán)境之中。
透過1.5米左右的院墻向外看,南邊空曠,西邊是一片小樹林,東邊和她所待得小院一樣土墻、土屋??纯次鬟呥€有一丈多就要落山了太陽,廚房和北屋之間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樹木葉子有點發(fā)黃,沈露推測當前的時間應該是秋季,下午。說了這么多,實際上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也不過1分鐘左右,因為沈露的記憶中應該是冬季,而且快過年了,而目前的環(huán)境還沒入冬,排除被搬家的可能之后,再遲鈍的人也能發(fā)現(xiàn)不妥之處。
“難道真有穿越重生這回事,”沈露琢磨著,既糾結(jié)又期待的伸出的雙手,那是一雙消瘦、修長而年輕的雙手。“不是我的,那么身體也應該不是原來的?!鄙蚵断袷撬闪艘豢跉猓f實話她并不排斥換一個身體,何況原來的身體還有病,還有那么一群家人,人生能重新開始也挺好的。
想到親人問題,沈露又開始糾結(jié)了,“原身的父母親人會不會和自己一樣,會不會認出自己的不同,應該會吧?畢竟是親人。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不換關把自己關起來吧?原主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人能看到她此時的臉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一貫沉靜、波瀾不驚的沈露,面部表情一會變一下,非常精彩。
亂七雜八的念頭一直在腦中盤旋,以致于沈露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天都黑了,四周靜悄悄的,東邊鄰居家里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乍起耳朵去聽,和普通話不一樣,但是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