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的時候已是夜晚,林間有鳥鳴、獸吼,卻是顯的越發(fā)幽靜。三人中間有一堆篝火,不算大,但是很暖和。女孩手里抓著一支點燃的木柴在空中來回的比劃著,空中拉出一道道明黃的光線,煞是好看。
長生身形坐起,卻沒有他意料之中的虛弱,相反的,此時他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就像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一個好覺一樣。
身子剛剛坐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與老人和女孩打招呼,老人的聲音便已經(jīng)響起,依舊生硬的如同那不遠處的山石。
“過來,跪下,磕頭,拜師?!崩先说脑捄唵味苯?。
長生有些疑惑,但卻也是依然照辦,正如之前所說,再生父母的恩情,即便是需要長生的腦袋,長生也不會有半點的含糊。
依言直挺挺跪下,咚咚咚磕了九個響頭,額頭上一片淡綠色草屑。
老人揮手,長生安靜站起。
“我叫孔林,她叫紅豆……”老人的聲音平淡的響起,長生安安靜靜的聽著。
半晌之后,長生終是明白了老人和女孩的身世,曾經(jīng)以為的說書先生,只是老人行走在江湖之中隨便編纂的一個身份而已。老人沒有門派,孤身一人,七八年前撿了這個女娃,那時老人正是在南海一邊游歷,便是隨口給這女娃取了一個紅豆的名字。老人用劍,只是卻已多年不用劍,至于原因為何,老人沒有說,長生既然有了徒弟的身份,便也是沒法多問。
于是就這樣,長生有了一個老師之后,又有了一個師父。
接著師父便是將長生的情況與長生詳細的介紹了一邊,這一次卻不如之前那般的冰冷,看到長生哪怕只是眉頭微皺,老人便會詢問長生是否有不明白的地方,詢問之后,自然就是一一解答,直到長生的眉頭舒展開才算了事。
這一聊便是直到天大亮,紅豆早早的便已經(jīng)睡下,此時正睡的奇形怪狀。
一夜深聊長生也是對自己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極陽體,便是所謂的極陽之體,屬于武林之中極其少見的一種體質(zhì),而這種體質(zhì)的特點便是霸烈,修煉至陽至剛的功法自然是事半功倍,只可惜卻也有著致命的弱點,那便是剛烈有余,柔韌卻是不足。而如今的長生會有這樣的體質(zhì),卻也是因為那《道世》的作用。道世求本心,道盡天下事之余,卻也是潛移默化之中養(yǎng)出了剛正不阿的性子。長生從出生到現(xiàn)在,整整十八年,每天便是捧著那本《道世》,終是將那剛正不阿的性子,轉(zhuǎn)化成了如今的極陽之體。這些雖是師父所說,但卻是仙逝的老師所做。聽到這里的時候,長生也是默默跪下,朝著老師仙逝的方向,砰砰砰便又是九個響頭。
武林之中自古便是有著這個規(guī)矩,一人不拜二師,只是這些長生卻是不懂。不過在長生砰砰磕頭的時候,他身邊的孔林卻是沒有半點不滿,甚至眼中還閃過了一絲欣慰神色。
至于長生如今的大荒境,便是武林之中的境界劃分了。武林之中境界劃分無數(shù),但是總體卻也只是那么中規(guī)中矩的一類?;木潮闶莿倓偺と肓诵逕挼娜?,之上還有生境,魂境,命境,神境。
荒境便是荒境,但是天下之大,總有一些天縱奇才的出現(xiàn),或為天才,甚或為妖孽,于是便又有了這大小的說話。大荒境便是屬于妖孽的范疇,是比那天才還要天才的存在。修煉一途路漫漫,荒境便是取自如此的意思,是為一片荒蕪,算為基礎,日后是種了百畝良田,還是偏居一隅只有那一席之地,便是看各人的修煉。而大荒,便是那良田百畝的基礎,如孔林所說,既無地,何來田。既有大荒境,自然便是有小荒境。有了大荒境作為參考,長生瞬間便是明白了小荒境的意思,便算是良田十畝。
只是這大荒境雖然牛氣沖天,卻也是艱難,良田一畝,別人一日便可種完,再忙一秋,便可收了收成,而大荒境需要搭下的功夫便是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
有了荒境的理解,剩下的長生自然也是明白。
“如今這般,你再讀《道世》試試?!笨琢值鹊介L生大致理解了修煉的一些基礎知識之后,便是又平靜的說了一句。
長生依言取出那《道世》,再讀卻是順暢無比,等到紅豆醒來,那《道世》已經(jīng)讀了幾十頁。
見到紅豆醒來,長生也是合上了《道世》,一臉笑意的看著紅豆在那里用力的踩著眼前熄滅的炭火撒著起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