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這么離開了這個世界,安葬姐姐那天我爸爸從城里回來了,他把繼母狠狠的打了一頓,哭著和我說以后賺多了錢就回來讓我們過好日子,那時候我特別希望爸爸一直在家,他和爺爺奶奶一樣都不喜歡我,但是只要他在家,我就能吃飽飯,不會被繼母毒打。可是沒過幾天爸爸還是去城里工地上干活了。不過在姐姐死后,繼母也沒有再打過我,也沒有不給我飯吃?!?br/> “第二年,我父親在工地出了事故,一條腿瘸了。瘸腿之后就沒有工地雇用他當工人,我父親也只能回家種地,不能外出務工賺錢,繼母對我父親也就沒有那么依賴了,沒過幾年,繼母又拋棄了弟弟和父親,一個人逃走了?!闭f起這些,冉靜早已以淚洗面了,我從未想過在人前光鮮亮麗的冉靜竟然有這樣一個家庭背景。
“秋寒你知道么?”冉靜看著我說道:“這些年我上大學的學費、給家里郵寄的生活費、給弟弟準備的學費,全都是我用身體換來的,全都是——”
我看著冉靜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什么,甚至有點不敢看她。
冉靜用手背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珠,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臟?”
“沒有?!蔽逸p聲說道:“你有你自己的苦衷,我能理解你的壓力有多大?!?br/> “我沒辦法。”冉靜流著眼淚輕聲說道:“我需要錢,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我除了用自己的身體去換,我沒有其他來錢的辦法,我也知道在學校里早就有傳聞我被包養(yǎng)的消息,這些都是真的,大學三年我先后被兩個男人包養(yǎng)過,我從他們身上獲得了我想要的金錢。第一個男人包養(yǎng)了我兩年半的時間,在我懷上他孩子的時候,他就不要我了,在我最無助的日子遇見了你……第二個男人你見過,就是你騎著電動車撞到了他的奔馳車?!?br/> 聽冉靜說這些,我的心情也跟著跌落到了低谷,掏出煙叼在嘴上,冉靜從我手里拿走整盒煙,自己抽了一根,熟練的用打火機點燃,吸氣……又輕輕的把煙吐出來,繼續(xù)說道:“大學三年我沒什么朋友,臨走的時候想找個道別的人都沒有,同宿舍的姐妹都知道我被人包養(yǎng),背后沒少傳我的流言蜚語,秋寒謝謝你能原諒我以前的所作所為,今天你能來陪我聊聊天,我真的很感謝你,我要回家過另外一種生活了,幫我父親種地也好。”
我看著冉靜問道:“為什么你要有這種想法呢?回家種地你能賺多少錢?你還拿什么供你弟弟上學呢?你肩上扛著你全家人的生活重擔呢,換一種想法,你可以在昆明找一份工作,至少存在的價值要比你回家大的多吧?“
“不要再勸我了,我真的要走了,你看這個。”說著,冉靜從錢包里面拿出一張車票,“車票我都買好了,明天早上的?!?br/> 我看了一眼,車票是從昆明到貴州六盤水的硬座,只有四個多小時也沒必要買臥鋪,我再次勸阻冉靜說道:“你真應該重新?lián)Q一種思維,完全沒有必要離開這里,你是不是有點丟西瓜撿芝麻了?”
冉靜突然變得情緒很激動,哭著吼道:“你懂什么?我不離開這里我能怎么辦?那個王八蛋這么威脅我、虐待我……我真的受不了了?!?br/>
周圍有幾個經(jīng)過操場的學生都轉過頭往這邊看,我上前一步將情緒失控的冉靜摟在懷里,輕撫她的背說道:“別哭、別哭,不要怕?!碑斨@么多人的面,我可不想讓別人誤會我欺負了冉靜。
冉靜在我的懷里哽咽著哭了足足五分鐘,直到情緒好一點了才抬起頭,輕聲說道:“對不起秋寒,我有點失態(tài)了,對不起?!?br/> “沒關系?!蔽野参咳届o說道:“和我說這些證明你把我當朋友了,朋友之間不就是相互傾述內(nèi)心苦悶的么?”
冉靜輕聲說道:“其實上次見面我就已經(jīng)把你當成是朋友了,我曾經(jīng)做了那些你都能原諒我?!?br/> “不說過去啦?!蔽覍θ届o說道:“我們一起去吃點飯,明天時間來得及我就送你去車站?!?br/> “明早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要來送我了,我們現(xiàn)在去吃點東西,今晚我請你?!?br/> “你要走了,應該是我請你吃飯,為你送行才對?!?br/> 我們倆就這么一邊聊誰請客一邊找飯店,找了兩個小吃店都沒空位,最后我們選了一家吃火鍋的地方,散座也都滿了,只能去樓上的包間,好在大學城附近的飯店都沒有最低消費,我倆也不用點一大堆東西吃不了后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