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浮動,夜色濃重,室內(nèi)旖旎氣息還未散開。
陸旌把顧宜寧從千露池抱出,放于床榻之上。
原以為小姑娘會就此沉沉睡過去,誰知他剛一松手,閉著眼的人就扯住了他的衣袖。
顧宜寧強(qiáng)撐起眼皮,困意十足,意識模糊地問:“殿下要睡里側(cè)還是外側(cè)?”
陸旌抽出自己的衣角,捏了捏她的手指,“書房還有幾份信函未回,我處理完再睡?!?br/>
“書房......”她喃喃念叨兩字,反應(yīng)過來后,睡意消了大半,而后慢吞吞坐起身來,猶豫著問:“這可是洞房花燭夜,殿下怎么還要去書房?就不能明日再看嘛......那些信函,很急嗎?”
床上的人目光楚楚地望著他,陸旌眉心隱隱跳動,書房哪有什么信函,不過是尋個避開她的借口而已。
正值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初嘗□□,食髓知味,難免下手重了些。
他又不是鬼神,尚且做不到偃旗息鼓。
男人的劣性,在這時候,就一覽無余。
小姑娘為配合他,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他瘋了才再折騰一次。
顧宜寧見他還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輕聲道,“若是信函很急迫,我跟你一起去書房,或者把信函拿到臥房處理也行?!?br/>
她眼神認(rèn)真,是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不急,可明日再看。”
陸旌說完后,走近床帳。
顧宜寧往里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半地方,“真的不急嗎?”
“嗯?!?br/>
陸旌躺下后,神色未見舒松,眼底似乎藏了些異樣的情緒。
顧宜寧趴在他頸窩處,討好著道:“夫君?”
陸旌伸手,把人攬進(jìn)懷里,“睡覺?!?br/>
她吻了吻男人的喉結(jié),小聲抱怨,“哪有人新婚之夜把新娘丟在婚房,自己去書房過夜的啊。這要傳出去,我還要不要面子了?”
“這時候知道要面子了?”陸旌閉著眼,輕笑了一下,“前一陣子的朱雀姑娘還不夠讓你丟體面?”
“我是朱雀,朱雀是我,我跟我自己置氣嗎?”
顧宜寧唉了聲,“那還不是都怨殿下,花燈節(jié)那天我不出門,什么事也沒有?!?br/>
陸旌把玩著她耳側(cè)的青絲,“所以你當(dāng)時就任謠言流傳,甚至還往里添火加柴,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未婚夫金屋藏嬌?”
她頓了一下,“殿下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事我不知道?”
“還真有個小秘密殿下不知道,”顧宜寧賣弄腔調(diào),“若想知道,需要用寶貴的東西換取?!?br/>
陸旌:“你是王妃,看中什么直接拿便是,不必用這種法子索取。”
本以為她又在打什么東西的主意,沒成想還抱怨上了。
小姑娘點(diǎn)了點(diǎn)他胸口,輕嗔道:“怎么一點(diǎn)情趣也沒有,你就不會問問我用何物交換嗎?”
他笑了笑,捉住胸口那只軟若無骨的小手,順著話問:“何物?”
顧宜寧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才親了你一下,你現(xiàn)在得還回來。”
陸旌視線停在她唇上,低頭輕碰了一下,很快抬開,“秘密是什么?”
這個吻敷衍地很。
顧宜寧蹙了蹙眉,好脾氣地隱忍了下來,大喜的日子,她不跟陸旌在小事上計較。
夜深人靜,外面下起了細(xì)雨,淅淅瀝瀝,被風(fēng)吹斜,雨滴打在窗臺上,發(fā)出點(diǎn)動靜。
襯得小姑娘聲音極為柔和。
“秘密就是,很早之前,殿下便成了我心目中,和父兄同樣重要的存在?!?br/>
早在上一世,就已經(jīng)是了。
陸旌聞言微微怔了下,隨即自嘲一笑,他家小姑娘嘴甜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甜言蜜語一句一句襲來。
他確實(shí)有些受不了。
庭院里似乎有花盆被打碎的聲音,顧宜寧懶在陸旌的懷里,舍不得入睡。
“殿下既然知道那如火如荼的謠言里有我一份功勞,為何當(dāng)時不壓下來?”
“想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戲?!标戩耗罅四笏?,“不必?fù)?dān)心了,這件事我來解決?!?br/>
顧宜寧斂下眉眼,“能不能……過一段時間再出手?”
他閉上眼,嗓音沉沉,“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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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顧宜寧渾身酸軟,施不上一絲力氣。
她掙扎著起身,看春桃走進(jìn)來,急忙用衣服遮住裸.露在外的歡好痕跡。
這豈能遮嚴(yán)實(shí)?
春桃只當(dāng)沒看見,和其他侍女一起服侍主子起床。
“殿下去景元殿了嗎?”
“沒有,殿下在書房處理軍務(wù),讓小姐……”春桃捂了下嘴,立刻改口:“讓王妃醒來后去用早膳?!?br/>
外面下了一夜的雨,昨天的太陽似是散盡了最后的熱炎,今天被烏云籠罩著,分外溫和。
顧宜寧走到書房門口,從門縫中看到了吳川的身影。
她停下腳步,想著等兩人談完話后再叫陸旌一起去用膳。
奈何門未關(guān)嚴(yán),隱隱的談話聲傳來,她不想聽也能聽到。
偏還好奇這個話題,便一直杵在門口。
書房內(nèi)的吳川一臉嚴(yán)肅,躬身道:“夫人昨夜宿在王府的黛水軒,還……宣大夫去了一趟。屬下問過劉大夫,他說夫人犯了郁疾,用兩幅藥即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