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妹擠入人群之中不見,不久之后又回來了,雙手背在背后用力揉搓,韓綺見她神色怪異,
“夏姐姐這是做甚么?”
夏小妹嘿嘿一笑,伸出手來給韓綺瞧,兩只手掌盡是黑色,韓綺眉頭一挑,
“夏姐姐,你做了甚么?”
夏小妹笑而不語,韓綺看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胡仙兒,轉(zhuǎn)頭再瞧了瞧夏小妹,見她笑得又是秘密又是得意,不由搖了搖頭再不吱聲。
待得孫先生將手中一摞卷子全數(shù)念完,眾位先生的評點(diǎn)已是完結(jié),有那記錄之人將紙呈于眾人觀看,夏小妹擠過去一看,韓綺之名果然列在上頭,卻是排在第七名,夏小妹強(qiáng)忍住歡喜,又再仔細(xì)看了一遍,那胡仙兒卻是榜上無名,排到了后頭末尾。
夏小妹喜不自勝,轉(zhuǎn)身過去拉了韓綺道,
“綺姐兒你在第七名呢!前頭六個,有五位都是西院的師兄,只有一位是東院的師姐,你真厲害!”
韓綺聞聽也是歡喜,口中謙虛道,
“這也是師兄、師姐們承讓了!”
即是位列前十,便可將文章貼于書院之中當(dāng)眾展示,又可得山長親筆所畫的山水畫一幅,山長他老人家乃是書畫大家,近幾年因著年事已高,卻是少有動筆,如今一幅山水畫放到市面上可值銀數(shù)百兩。
夏小妹歡喜不已,直嚷嚷著要在九珍樓為韓綺慶功,韓綺笑道,
“倒不是慶功,只我們姐妹聚一聚便是!”
夏小妹喜道,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是今日如何,由我來做東!”
想了想又拉了韓綺去尋朱佑君,
“前頭應(yīng)了要回請他卻一直未曾兌現(xiàn),今兒即是我作東,不如一方二便都請了吧!”
韓綺聽了搖頭,
“年輕男女單獨(dú)相約,總歸落人口實(shí),實(shí)在不妥當(dāng)!”
夏小妹想了想道,
“即是如此便推到明日,你若是覺著不放心,我便約了二哥哥出門,你再約了二姐姐出門,都是好朋友,正好可將朱佑君引見給我二哥哥!”
現(xiàn)時下年輕男女自然也是有交際的,不過女兒家出門多有拘束,若是有父兄在身旁倒無人多舌了!
韓綺想了想道,
“如此倒也可行,左右二姐姐在家中呆煩悶了,我向母親請求想來必是能應(yīng)的!”
自從大姐姐出嫁之后,二姐姐被拘在家里繡嫁妝,日日被罵,實(shí)在也是可憐!
夏小妹笑道,
“你這一回在東西兩院之中能位列前十,已是十分難得的殊榮,家里必然十分歡喜,韓夫人又向來疼你,必是會點(diǎn)頭的!”
二人說說笑笑出來,卻見得那胡仙兒正與許妙靈站在一起竊竊私語,見她們出來立時住了口,夏小妹冷笑一聲轉(zhuǎn)頭對韓綺大聲道,
“瞧見了沒有,小人長戚戚,見不得旁人比自己出色,盡使些陰招害人,只真金不火煉,任他魑魅魍魎不過也是小鬼跳梁罷了!”
見得對面二人臉色一變,夏小妹哈哈笑著拉了韓綺,又大聲道,
“走,我們且去九珍樓慶功去!”
韓綺見得那二人臉色越發(fā)難看,微微一笑沖著二人一拱手,二人便相攜離開,卻聽得后頭有人驚呼道,
“仙兒,你的……你的裙子怎么污了?”
有人這一聲驚呼,引得周圍眾人都轉(zhuǎn)頭看去,韓綺與夏小妹互視一眼,心知肚明也裝個好奇回頭,果然見胡仙兒正扯了裙子扭身轉(zhuǎn)頭瞧向臀部,卻是明晃晃一個黑漆漆的五指印,端端正正便在那臀部隆起之處,像極了被某位登徒子在后頭重重摸了一把,胡仙兒見狀當(dāng)時就漲紅了臉,又急又惱得幾乎要哭出來,
“這……我……我……”
她一直都與女學(xué)生擠做一堆,半點(diǎn)兒未與男人親近,怎會有人悄悄輕薄了她,卻半分沒有發(fā)覺?
“我……我……”
胡仙兒抬頭四顧,見得周圍不但有女院的學(xué)生,還有不少男學(xué)生也在觀望,正紛紛低聲私語,她好歹也是書院里有名的承圣三姝之一,出了這么一樁事兒,她這臉可是丟得大發(fā)了!
胡仙兒窘迫四顧,見得眾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當(dāng)時就氣得哇一聲哭了出來……
夏小妹挽著韓綺的手臂疾走,待出了眾人視線之外,才得意的沖她擠眼道,
“如何……我可是替你出氣了?”
韓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搖頭道,
“早說了不急在一時,你偏偏要現(xiàn)下就動手!”
夏小妹笑道,
“放心,我擠過去沒人瞧見,你就說你現(xiàn)下心里可是暢快?”
韓綺一笑點(diǎn)頭,
“多謝夏姐姐為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