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興廉打了一個眼色,二人伸手一人收了一個錢袋,這才悄聲對二人道,
“想去明慧院就是你們那慎言院茅廁后頭,有一處廢棄的角門,早些年曾用過,之后因著那處改成了茅廁,臭不可聞便無人再用了,你們過去那邊想法子打開角門就能過去了!”
這宋、劉二人久在書院廝混,又是膽大包天的混不吝,早將這書院里里外外,犄角旮旯摸了個透,果然為二人指了一條道路。
朱厚照大喜對二人施過一禮便拉著梁紹要走,宋興廉又提點道,
“這時辰過去明慧院也是課休時,小心些,莫讓人瞧見你們!”
二人忙拱手為謝,梁紹道,
“多謝二位師兄,但有失手,必不會將二位師兄供出來的!”
宋興廉聞言點頭,
“好小子,倒是個上道的!”
二人急匆匆過去,果然在慎言院的茅廁旁尋到了那處角門,這處乃是茅廁背后,正是那臭氣熏天的糞坑所在,二人過去立覺如墜夢魘之中,恨不得當時就死去!
梁紹使袖子捂著口鼻,對正在想法子弄斷角門鐵鏈的朱厚照道,
“朱兄,這一回兄弟可是舍命陪君子,之后你可要好好報償我才是!”
朱厚照聞言頭也不抬道,
“你想要甚么,孤都賞你就是!”
話一出口猛然發(fā)覺漏了口風,抬頭看梁紹,見他正左右四顧似并未聽見,當下松了一口氣,埋頭又去擺弄鐵鏈上的鎖頭,幸得這鎖頭長年未用早已銹壞,用力擰上兩擰便打開了,二人偷偷摸摸拉開門,便鉆入了明慧院中,先是長吸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思四處觀望,尋找夏小妹的身影。
這時節(jié)明慧院中眾女學生正三三兩兩在院中玩耍,只夏小妹一個卻是心懷有事,悄悄尋了一個僻靜無人之處,背對著人將袖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朱厚照那頭坐立不安,夏小妹的心頭也似揣了一個小兔一般,一顆心蹦來蹦去不得安寧,綺姐兒越是不讓她看,她越是心里想的緊!
這袖子里的東西前頭她才看了一眼,就被綺姐兒給包了起來,里頭的男女到底是個怎生動作,她是半眼沒有見著,趁著還未還給朱佑君,先讓我再瞧上幾眼!
當下縮著身子藏在花叢后頭,低頭打開外頭包著的布料,翻了一頁又一頁,見得那花院中的男女前頭還是衣著整齊,之后漸褪衣衫……
夏小妹看得面紅耳赤,似羞還喜,想瞧又不敢瞧,想不瞧一雙眼兒又往那處飄,正右顧右盼,時不時眼神兒溜過去時,突然眼角余光見的花樹濃密之處,似有枝葉晃動,手忙腳亂的將那冊子包好,匆匆塞入袖中,那二人就已從花叢中鉆出頭來,定睛一看正是朱佑君同梁紹二人。
“你……你們怎么到東院了?”
夏小妹一驚,朱厚照前頭著急過來取回東西未曾細想,此時間見著夏小妹就紅了臉,隱了大半個身子在花叢之中,支支吾吾不敢要回自家那冊子來,
“那個……那個……這個……這個……”
一旁的梁紹見了直拍腦門兒,對夏小妹道,
“前頭朱兄遺失了一本冊子,想來應是夏小姐拾得了,不知可否歸還?”
夏小妹聽他說起那冊子,也是漲紅了臉,忙從袖袋之中取了那小冊出來,扔給朱厚照,
“還……還……給你!”
朱厚照忙伸手接住,打開來看了看,果然是自己那魚水十二變,忙又包好塞進懷里,紅著臉問夏小妹,
“你……你可是瞧過了?”
夏小妹啐了一口道,
“誰要看你……看你這**!”
梁紹聞言噗嗤笑了出來,朱厚照也回過神來,問道,
“你……你即是未瞧,怎知是……是**!”
夏小妹被二人揶揄的跳腳,指了朱厚照道,
“朱佑君,你……你……我還未尋你算賬,你倒要來取笑我了,你信不信我立時叫一聲便有人叉了你們出去!”
朱厚照忙打躬作揖求饒道,
“夏小姐原諒則個,我……我……”
只“我”了半晌也編不出個瞎話兒來替自己圓場,梁紹見了忙拉他道,
“快些走吧!這時節(jié)了還是少說廢話為妙!”
再不走若是讓人瞧見了,再一搜身,那就真是甚么都完了!
只可惜好的不靈,壞得靈!
他話音未落,便見得花徑一端,有兩人遠遠的過來,其中一個指著他們叫道,
“喂……你們是哪一個院的,竟敢跑到東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