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永川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很大度的的接受了寧澤仁的認(rèn)錯,隨后說道:“老四這次跟老大一起去考秀才,見見世面,你們?nèi)羰沁^了,今年秋天就跟我一道參加秋闈。”
寧澤仁看了眼寧澤智,四弟讀書好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這會兒心里沉甸甸的。
“至于老大說買書的事情,咱們寧家沒這么多銀子,買不起那種書,”寧永川視線從老大身上收回來,拿起筷子,“這讀書人身上不能有一點(diǎn)污點(diǎn),若是有了,日后怕是很難洗清了。行了,吃飯!”
寧永川覺得寧澤仁是個聰明人,就該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寧澤仁是真的不傻,現(xiàn)在仔細(xì)一琢磨,倒是琢磨出味來了,他算是明白了,爹是個有大能耐的,他那點(diǎn)小心思爹肯定全都猜出來了,他這會兒心里也明白,爹是不會給他買考題的。
飯后,老大寧澤仁和老四寧澤智被寧永川叫去書房。
安滿月正裝作虛弱的樣子要起身,老大媳婦迫不及待的湊了過來,擠走了正扶著她胳膊的寧雪語,討好地說道:“娘,你要去哪兒,我扶你去?!?br/> 寧雪語拉著臉不情不愿地站到一旁去了,娘最喜歡大嫂了,她不能跟大嫂爭寵,到時候娘肯定就會不喜歡自己了。
“去院子里坐坐?!卑矟M月笑著推開李氏的手,沖著寧雪語招招手,“過來?!?br/> 寧雪語漂亮的眼睛高興的瞇成一條線,忙湊到安滿月跟前,扶著安滿月的胳膊,甜甜叫道:“娘?!?br/> 李氏這會兒還沒轉(zhuǎn)過彎來,她難以置信的望著安滿月,一臉困惑,她示好被拒?
這怎么可能?
娘不是最稀罕她的嗎?
“老大媳婦?”
李氏回眸望去,娘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陽光從外面灑落進(jìn)來,眉眼干凈的女人給人一種近乎圣潔無暇地感覺,在陽光下露出柔軟的微笑。
“把大頭叫過來,我教他識字。”
大頭不是旁人,正是大房長子,當(dāng)初李氏生大頭的時候,因?yàn)楹⒆宇^大難產(chǎn),差點(diǎn)沒生出來,之后為了好養(yǎng)活,直接取名為大頭。
大頭的大名叫寧順延,不過寧家人都習(xí)慣叫他大頭。
李氏回過神后,忙將正在玩泥巴的大頭洗干凈送到安滿月面前。
別看李氏是秀才女,可李氏卻是大字不識一個,她繡活好,在娘家的時候每天在屋里做女紅,根本沒空理會其他的。
“奶奶?!贝箢^乖巧的叫道,仰著臉一臉好奇地看著安滿月。
奶、奶?
安滿月感受到了來自三歲小孩的靈魂暴擊,她強(qiáng)忍著痛苦,應(yīng)了聲“哎”,即便大頭長得很萌很可愛,安滿月還是無法多欣賞兩眼,畢竟他叫她“奶奶”。
扎心的痛!
多么痛的領(lǐng)悟!
安滿月轉(zhuǎn)移視線,扭頭看向幺女,“閨女,去你爹書房把《三字經(jīng)》拿過來?!?br/> “好。”寧雪語應(yīng)了聲便進(jìn)屋了。
安滿月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沖著大頭招招手,示意大頭坐到她身邊來。
“奶奶。”大頭乖乖地坐了過來。
安滿月強(qiáng)裝作鎮(zhèn)定,摸了摸大頭的頭,催眠自己只是輩分問題,不是年齡問題,心里才好受些。
雖說她不喜歡老大兩口子,但她還是很喜歡大頭的,奶萌奶萌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李氏這回可勤快了,忙將大頭抱到凳子上,自個安安分分的站在后面,不敢多說一句話。
她倒是想說點(diǎn)什么,但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她有資格什么嗎,她聽人說,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是三四歲找啟蒙夫子,只不過寧家窮,沒這條件。
她也曾想讓相公給孩子啟蒙,可相公說她會打擾到他念書,嚇得她再也不敢提。
在李氏胡思亂想的時候,寧雪語已經(jīng)將《三字經(jīng)》取了過來。
一只羊是放,兩只羊也是放,安滿月打算讓雪語和大頭一起學(xué),至于李氏那一歲多的小閨女,就不教了,畢竟那孩子太小了。
雖然安滿月打算將寧雪語的教導(dǎo)交給圣賢,她還是能教雪語認(rèn)字的。
教孩子念書是正事兒,裝病也是正事兒,安滿月教了兩刻鐘,又開始裝咳嗽,她要是不裝病,閨女可能又要出去,萬一被女主拐走了,那她之前做的就白費(fèi)了。
“娘,喝點(diǎn)涼白開,潤潤嗓子?”
李氏殷勤的將碗遞到安滿月跟前,那狗腿子的模樣,跟之前趾高氣昂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安滿月嬌柔脆弱的接過碗,喝兩口,又咳嗽了下,聲音有氣無力:“咱們繼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