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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童謠,是誰傳出來的,又是什么時候在他們村里流傳開來的,連村里最老的老人都說不清楚,老頭兒父親小的時候,也跟村里的孩子們滿村子喊唱過。
不過,這童謠可不是喊著玩兒的,真有其事,每個月的初十,天上就會出現(xiàn)一個大月亮,當(dāng)天晚上真的不能出門,誰出門誰出事兒,先是會變成瘋子,滿山遍野的亂跑,跑幾天以后,鉆家里不再出來,過不了半個月,就會一命嗚呼。在他們村里,但凡初十夜里出門的人,從沒有活過三個月的,就因為這個,他們村里已經(jīng)死了好幾個人了。
后來,村里又有人不信邪,初十夜里頂著大月亮出了門,結(jié)果也沒能幸免,第二天就瘋掉了,他們家里人到山外找了個先生過來看,先生看完就說,是被啥東西嚇掉了魂兒,把魂兒招回來就沒事了。
當(dāng)天夜里,先生做了場招魂的法事,但是,魂兒并沒有招回來,先生掐指一卦,說是魂兒被啥東西扣住了,招不回來了,除非找見那東西,跟那東西商量商量,讓他把魂兒放回來。
第二天夜里,先生又做了一場法事,這法事是想找到那東西,但是,法事一連做了兩次,啥都沒找見,先生就和他們家里人說,看來只能等到初十夜里,他親自出去一趟。
先生就在村里住下了,一直等到初十那天晚上,先生拿著法器出了門,但是,出門以后就再也沒回來,也沒回他自己家,到底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聽老頭兒說到這兒,太爺不禁皺起了眉頭,記得那五個家伙說過什么與世無爭、與凡人秋毫不犯,可這幾句童謠怎么解釋呢,村里那些丟魂兒的、死掉的人,又怎么解釋呢?
童謠應(yīng)該就是那五個家伙傳出來的,這就是一個警告,不聽警告的人,就會被他們滅口,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與世無爭、秋毫不犯嗎?那天夜里,自己要不是打敗了金蛇,肯定會和他們村里死去的人一樣遭遇,這他娘的,跟滿清韃子的“留發(fā)不留頭”又他媽有什么區(qū)別呢?這些個畜生,根本沒把人當(dāng)人看,只當(dāng)成了一群羊,誰不老實就宰誰,眼下這世道,又何嘗不是這樣兒呢?
想到這兒,我太爺恨意上涌,眼下的世道他管不了,但要整死幾個禍害人的畜生,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太爺后悔了,后悔放那些畜生離開了。
現(xiàn)如今,老頭兒村里的人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只要初十夜里不出門,倒也相安無事,不過,這在我太爺看來,村里人是在茍延殘喘、委曲求全。這件事兒,在我太爺心里,成了一個心結(jié)。
一轉(zhuǎn)眼的,幾天又過去了,這天傍晚,蕭老道帶著蕭初九風(fēng)塵仆仆回來了,我太爺和蕭十一都挺高興,等了這么多天,終于回來了。
蕭老道呢,從山外帶來許多酒肉、食物,叫上小老頭兒,當(dāng)天晚上,幾個人痛痛快快吃喝起來。
小老頭兒酒量不行,用他自己的話說,家里窮,這么多年來,喝酒的次數(shù)五根指頭都能數(shù)清,老頭兒第一個醉倒,早早離席睡下了。
我太爺見沒了外人,就把老頭兒村里這些事兒,和自己那天晚上遇到的事兒,詳詳細(xì)細(xì)給蕭老道說了一遍。
蕭老道聽完,眼睛里居然冒起了精光,他告訴我太爺,別的沒啥,小廟里供奉的那塊白石頭,可是個稀罕玩意兒,那東西世間少有、價值連城。
我太爺一聽,蕭老道不關(guān)心那幾個成了精的玩意,卻對那塊普通白石頭這么感興趣,真是干什么指望什么、賣什么吆喝什么。
蕭老道說,傳說古時候,有一種白石頭,名叫“映月石”,月光照在石頭上面,能發(fā)出淡白色的青光,倘若把這種石頭放在院里,反射出來的月光,能把整個屋子照亮,據(jù)說在宋代的時候,出現(xiàn)過一塊,有人稱它為“月光石”,說是從月亮上掉下來的石頭,不過,那塊石頭很快就失蹤了,見過的人也不多,百年之后,又出現(xiàn)一塊,不過那一塊也很快失蹤了,后來,映月石的傳聞不斷,但還沒有一個人真正得到過,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傳說。
據(jù)蕭老道推測,我太爺見到的那塊石頭,應(yīng)該就是“映月石”,幾個畜生發(fā)現(xiàn)石頭以后,反其道而行之,用內(nèi)丹精光反射在石頭上面,在天空造出了一個假月亮,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修行。
我太爺聽蕭老道這么說,感覺就像天方夜譚,蕭老道問我太爺,那座小廟在哪兒,明天能不能帶他過去看看。
我太爺呢,這幾天正合計著再去小廟那里一趟,幾個畜生是跑了,但廟還在呢,把廟給它們砸了出出氣也行,不過,我太爺不敢保證那塊石頭還在,幾個畜生應(yīng)該也知道石頭是塊寶貝,離開的時候不可能不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