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撿到那張紙巾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被囚禁于魔窟里忍受恐懼與屈辱的女孩救出來。”
修齊遠吸溜了老媽王瑾麗親手煮的面疙瘩,不忘夸獎一句:“媽,再來點兒辣椒面就更好了。”
王瑾麗望著滿屋子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有些不滿兒子的態(tài)度:“嚴肅點,采訪呢。”
擠在病床最前面的是大中華日報駐海安市的首席記者,一個胡子拉碴四十出頭的禿頭老男人:“修齊遠同學(xué),你為什么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報警呢,孤身一人勇闖魔窟確實值得稱贊與敬佩,可也要考慮自身安全啊?!?br/> 修處長不屑。
修齊遠咳嗽了聲,看著禿子記者,俊秀蒼白的臉滿滿都是年輕人的憨氣與一往直前:“叔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猶豫不決的話,很可能下一秒那個女孩的清白就會被玷污?”
禿子記者低頭奮筆疾書。
一個學(xué)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冠少年,在面對社會的陰暗與險惡,面對個人無法阻擋的黑惡勢力時,他將個人安危棄之于不顧,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救出被困的女孩。
“我能等,她不能等!”
修齊遠的聲音大了些:“有什么好怕的,作為一個男人,如果女孩向你求救你卻畏手畏腳,那還叫什么男人,傳出去我以后怎么找媳婦,別人還以為我救不起呢,要是還有下次我還要救,有一個救一個!”
看著滿堂錯愕的神情,隨即便是忍俊不禁的記者們,修齊遠便知道自己人設(shè)立住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凡事硬肛就對了!
“你就一點都不怕嗎?”記者問道。
“當時沒感到害怕,他還能打死我不成?”修齊遠一副鐵憨憨的模樣,“沒想到差點兒真被打死?!?br/> 省報的代表記者笑著說道:“修齊遠同學(xué),你這性子讓我們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這股子氣勢很像軍人?!?br/> 來了。
修齊遠立刻回答道:“阿姨你說的沒錯,因為我爸就是當兵的?!?br/> 哦?
還是個光榮的軍屬?
眾記者們頓時又來精神了,國辦媒體機構(gòu)現(xiàn)在每年有一項考核便是宣揚部隊,贊美軍人。
“這部分應(yīng)該讓我們來采訪!”
屋外幾名身穿軍裝,掛著單反相機的軍人忽然擠了進來,對周圍記者們開始宣誓主權(quán):“修齊遠同學(xué)的爸爸是咱們軍區(qū)的中校團參謀長,部隊子弟做了好事,當然得由我們收集第一手消息,大家沒意見吧?”
沒意見?
意見大了!
省報的那位記者阿姨立刻伸手攔住,牙尖嘴利:“那修齊遠本人還是咱們省重點的學(xué)生呢,按這位軍官的說法,是不是得由我們省報先采訪?”
市報的副主編立刻不干了:“你扯啥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呢,看你是女的剛剛才沒跟你計較,修齊遠的戶口落在咱海安市,本來就是應(yīng)該我們市報來采訪!”
另一幫被擠在角落里的記者瑟瑟發(fā)抖:“修齊遠同學(xué)祖籍可是我們蘇河省的,按你們這么論,應(yīng)該由我們蘇河省報采訪嘛?!?br/> 大中華日報的禿子大叔立刻站了起來,不滿叫道:“你們搞清楚自己的級別和輩分好不好,我跑一線的時候你們這幫小子還在學(xué)校里練口條呢?!?br/> 眾人越發(fā)不滿。
“我說老前輩,大家都是干記者的你拿輩分壓人算幾個意思,難不成想獨家采訪?”
“不是吧不是吧,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拿年紀說事啊?!?br/> “這位老同志說話不過腦子,這這這,真是的...”最慫的蘇河省報記者也表達了不滿。
國辦媒體記者爭論之際,一個靈巧的身影穿過人群閃了過來,是個帶著圓框眼鏡的小姐姐,身姿修長好似模特,臉卻幼態(tài)十足,白里透著紅,宛若個未成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