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陽公因意欲謀反,被誅于靈淼,像早已上演結(jié)局的戲曲般,走臺多精彩也敵不過曲終人散。
璟煜在草原未如意的愿,轉(zhuǎn)身便壓在了璟昇頭上,擇日與許家次女成婚的御令,一時間擾的平日里飛揚(yáng)清朗的少年幾日來郁郁不得。
成親那天,滿城喜色,六王府中點(diǎn)起的燈籠晃得璟昇眼生疼。眾人散去,他挑開蓋頭,錦布下,螓首蛾眉,膚如凝脂,春日梨花般,清揚(yáng)婉兮。一雙瑞鳳眼,像見過他千百次那般,汪一水溫柔。
遣下下人,璟昇坐在桌旁執(zhí)一杯清酒,有些微醺:“這一天折騰,你該是累了,不必伺候,歇息吧”許綰聞言起身坐在梳妝臺前拆下發(fā)簪,悉心收好,從鏡子中回望,璟昇早已酒醉臥倒在桌。
她拿過空酒杯,輕撫過璟昇緊皺的眉頭,心嘆道,我知你心不愿,可怎奈何命運(yùn)戲人。
與許綰成婚以一月有余,若不是每日進(jìn)院時瞧見她倚在窗邊看書的身影,璟昇都要忘了這般人物。雖知這許綰是璟煜放在他身邊的細(xì)作,但念她這一月并無任何出格之作,終是不忍她日日這般困坐一方庭院。
蘇清徽挎著果籃走上溪橋,便見園中女子一身素衣立在湖邊,如皎花照水,身姿綽約。蘇清徽放輕腳步靠近,仿怕驚擾了畫中人般。
許綰收回神,偏頭正瞧見一旁站著個嬌俏的少女手拿著半個果子正悠悠瞧著她。
蘇清徽見她看向手中的果子,撿出個新果試探的伸出手猶疑道:“你吃嗎?”許綰搭起袖子,一雙纖纖素手,語出如沐朗清風(fēng)“謝過姑娘”
“無,無事”許是從未見過如此嫻雅之人,蘇清徽有些結(jié)巴,后笑道:“叫我酥兒就好,看娘子氣度不凡,不知是”
“六殿下之妻,許氏”蘇清徽一驚,忙的行禮:“恕酥兒眼拙,見過六王妃”
許綰探手扶起她笑道:“無妨”蘇清徽心中一動,若說這般女子是細(xì)作,她總是不信的。“酥兒”
“是”
“可帶我在這園中走走”
“六王妃請”
蘇清徽壓著步子走在一旁,開始還有些拘束,慢慢倒是覺得如沐春風(fēng)般,愈加閑適。
“酥兒姐姐”蘇清徽一把拉住奔過來的念蓉,悄聲道:“還不見過六王妃”
“奴婢失禮,見過六王妃”
“起來吧,可是有什么急事”念蓉?fù)蠐项^有些不好意思:“酥兒姐姐,我們風(fēng)箏掛樹上了”蘇清徽抬手敲敲她的腦袋:“就知道玩”說著抱歉的朝許綰一笑:“王妃”
“去吧”
蘇清徽站在樹下轉(zhuǎn)圈瞧著風(fēng)箏的位置,嘆口氣道:“倒不如掙了線讓它飛了去”念蓉在一旁晃著她的胳膊撒嬌:“姐姐,幫幫我吧,我做了許久呢”蘇清徽戳戳她的腦袋:“往那站去”。
蘇清徽連丟了幾個石子也沒砸下來風(fēng)箏,倒是念蓉在一旁心疼的嘶嘶吸氣。蘇清徽系上外衣剛準(zhǔn)備上樹,念蓉跑過來揪住她的衣角焦急道:“不行姐姐,太危險了,我不要了”蘇清徽笑笑拍拍念蓉的手:“無事,我以前常常摘果子釀果酒呢,這算不得什么”。
蘇清徽攀著樹枝一步步往上,沒注意裙角勾住枝丫,嘶的一聲扯開個口子,她皺皺眉頭,騰出手來扯開,伸手取下風(fēng)箏揚(yáng)起手:“念蓉”
“哎”念蓉笑著張起手:“我接著呢”
幾秒后,蘇清徽道“虛張聲勢,你接著什么了”
“是風(fēng)吹偏的”
念蓉低頭撿風(fēng)箏時,眼前忽的多了一雙青靴,她抬起頭顫顫巍?。骸暗?,殿下”
“什么”蘇清徽正反身下樹,乍一聽見念蓉嘟囔什么,艱難的扭頭看去,瞧見璟溶,心一抖松了手。
嘶啦一聲,完了完了,蘇清徽捏著手中的布料閉眼,自己不知?dú)Я怂麕咨硪路恕?br/> 蘇清徽悄咪咪的睜眼,璟溶正冷眼瞧著她:“還不起來”她騰地一下竄出璟溶的懷抱,欲哭無淚:“殿下”璟溶低頭看看外衣上隨風(fēng)飄搖的零布,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脫下外衣扔在她懷中堪堪遮住蘇清徽撕破的裙角“去書閣領(lǐng)罰”。
噗,一聲笑,蘇清徽轉(zhuǎn)頭看去,璟昇夫婦二人站在幾米開外,正瞧了這一出鬧劇,她哀嘆聲倒霉:“見過六殿下,六王妃”
“你倒是天天翻著花樣闖禍”璟昇走上前來笑道。說著看向璟溶的衣服玩笑道:“我就知兄長你這新衣穿不過今日”蘇清徽暗自翻翻白眼,就你玲瓏剔透,話這般多。
璟煜道:“你又在心里誹謗我什么呢”
“酥兒不敢”蘇清徽乖巧的笑笑;“我贊殿下神機(jī)妙算,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