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笛聲響起,清脆悅耳,清遠(yuǎn)悠揚(yáng)。時而高亢激昂,猶如大海波濤,時而輕柔歡快,猶如山間溪水。初時低聲緩緩,不覺驚艷。漸漸的笛聲越來越急,竟攪動得周遭天地靈氣混亂不堪,修士身上靈氣亦開始不停洶涌。
循著笛聲,可以看到巨石之上,趙武安腰間玉笛不知何時已經(jīng)橫于嘴唇之下,攪動靈氣的笛聲正是從這里裊裊傳出。
突兀的,笛聲驟然變緩,若有若無,讓人感覺極為難受??盏刂畠?nèi)不斷沖來的修士中,有數(shù)十人忽然毫無征兆的炸開,漫天血水碎肉濺了身邊的人滿頭滿臉。
笛聲戛然而止,趙武安臉色蒼白,身上氣息低到了極點(diǎn),對著身邊沒有沖出去殺人的司馬榕榕虛弱一笑道:“趙某的性命就交給司馬道友了。”說完便盤腿而坐,開始恢復(fù)體內(nèi)消耗一空的靈氣。
“大道長歌?此曲你爹吹出來還有幾分味道,你這個馬馬虎虎吧,敢在引靈期吹奏此曲,看來你也是個不要命的貨色?!彼抉R榕榕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不提境界奇高卻安然站立的司馬榕榕,此時場中可謂是打得一片火熱,蘇戾手中鐵刀遍染鮮血,腳下已經(jīng)堆積了十多個人頭,不覺和尚降魔杵神出鬼沒,不斷沒入就近修士的體內(nèi)。不悟和尚手持木魚,身上金光燦燦,不動如山,所有的攻擊都被一一擋下,偶爾會有金光分流而出,趁敵不備取其性命。劍一手中長劍宛若游龍,揮劍極慢,每有寒光閃過便是一個人頭落地。
空地一端,裹在寬大黑袍之內(nèi)的三人也正在遭受數(shù)十人的圍攻,只是無論如何攻擊,那三人始終都藏在黑袍之中,難見其真容。不過看其狠辣手段,亦不是善良之輩。
修士人數(shù)終歸太多,打殺許久以蘇戾的體力也漸漸感覺到了疲倦,境界大體相同的敵人殺起來雖然不難,但是終究人數(shù)太多,好在一番打殺之后,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再敢不要命的沖過來。
不覺,不悟,劍一,早已殺得沒有了力氣,都回到巨石之上盤膝而坐,恢復(fù)靈氣,唯有蘇戾手持長刀站在巨石邊緣,一個一刀又砍翻了三五人。
離地數(shù)十丈的金色小龍此時距離地面已經(jīng)不足一丈,余下的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個都是滿頭滿臉的鮮血。
剛剛那場莫名其妙的打斗中,有一部分人是蘇戾以及黑袍人殺的,但是死去的人中更多的其實是這些貌合神離的修士之間背后捅刀子干掉的。
余下不足半數(shù)的修士有的選擇離開,有的則靜觀其變,依然想要做那漁翁,看著蘇戾以及黑袍人鷸蚌相爭。
眼看場中已經(jīng)平靜,黑袍人猛然躍起,瞬間跨過數(shù)十丈的距離,伸手便向距離地面越來越近的氣運(yùn)之龍抓去,人還在空中手中奇形大斧卻脫手而出,將一名手持弩箭的修士劈成兩半。
蘇戾見狀,突然發(fā)力狂奔,就在黑袍人將要握住氣運(yùn)所化之龍時,一道濃郁刀氣自蘇戾鐵刀之上飛出,斬向黑袍人伸出的手臂。
只聽黑袍之下傳來一聲低沉的冷哼,遠(yuǎn)處的大斧驀然飛起,落入黑袍人右手擋住了蘇戾的刀氣,而黑袍人的左手依然毫不停留的抓向小龍。
“七爺?shù)氖衬阋哺覔?!?br/> 蘇戾舍了刀氣,揮刀而上,殺氣騰騰的朝著黑袍人砍去,黑袍人不得不放棄了氣運(yùn)之龍,轉(zhuǎn)而揮動大斧架住蘇戾的鐵刀。左手朝寬大黑袍內(nèi)一摸,摸出一柄小一號的短斧,狠狠朝蘇戾腹部砍來。
蘇戾咧嘴一笑,撤了鐵刀,猛地退后一段距離,恰好躲開了黑袍人的短斧。
黑袍人并沒有繼續(xù)攻擊,雙手提著一大一小兩把斧頭,隔著黑袍看著蘇戾,似是在思考什么問題,良久以后終于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奇特:“我記得你已經(jīng)死了,是哪位世外高人又把你給救活了?”
黑袍人說完這番話,也不再遮掩,拉開了籠罩已久的黑袍,一頭雪白的長發(fā)率先躍出,緊接著便是一張妖邪陰冷的面孔,高鼻深目,俊朗非凡,更為奇特的是妖異少年瞳孔竟然是豎著的,恍若擇人而噬的野獸。
更為顯眼的則是在少年一頭雪白長發(fā)中,有一縷頭發(fā)卻是妖艷的紅色,如同浸染了無盡的鮮血,在陽光下變得極為醒目。那縷血色長發(fā)經(jīng)過精心的編織,上面纏繞滿了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寶石,與周圍的雪白長發(fā)顯得格格不入,但是放在少年頭頂卻又有種奇特的和諧。
少年身上的黑袍明顯有些遮蓋氣息的作用,隨著黑袍盡數(shù)解開,一股遮蓋已久的氣息瞬息之間便傳遍了整個空地,這道氣息里充斥的滿是無與倫比的殺戮,野性以及死寂。這種氣息在道家修士身上決然找不出。
氣息一出,以蘇戾的性子也忍不住大驚失色,凜然道:“妖族!”話音剛落蘇戾手中鐵刀忽的一聲錚鳴,一道清晰的意識自鐵刀內(nèi)傳到了蘇戾腦海中,蘇戾一怔,豁然抬頭,嘴角一咧,帶著些許猙獰和怪異,道:“你便是定西城百里雄關(guān)下那匹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