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容瑾偏頭看了眼小王妃,冰肌玉骨,活色生香,一句話堵在嘴里說不出來,又轉(zhuǎn)過頭去。
“閻將軍府的確沒有女眷,可閻將軍是李家故交,上次也曾收容于你,有你哥哥在,不會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閑話傳出來,更何況,我已上奏疏告知父皇,必要的時候,遍天下都會知道襄七王妃身懷六甲,你和你哥哥留在此地都會有一個合理的理由的,什么荒誕流言都會不攻自破?!?br/>
“西原如今人人自危,卻不止是天災(zāi)那么簡單的事情,有心人在暗處窺伺良久,根系龐大,拔除不是易事,為今之計,唯有徐徐圖之,故而,人禍只會多不會少?!?br/>
他非去不可,她卻不一定。她嫁給他,他之前就沒敢想過,倒是陰差陽錯真成了夫妻,不待見他也不打緊,待見別人也沒關(guān)系,反正也不能和離,而李家家訓(xùn)之下養(yǎng)出來的姑娘,做不出某些事情來,并且,皇子妃自戕是大罪,他很放心。只要他還活著,她就是他明媒正娶迎進門的妻。哪怕她再不待見他,也沒有以淚洗面,沒有蓄謀害他,更沒有想方設(shè)法趕他,這就很好。
不管怎么說,西原到底是他的封地,哪怕這里面還有別的事情雜了進來,那也是他的封地,現(xiàn)在以為他的緣故飽受摧殘的,是他的子民個,誰都可以退,他不可以。
他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沒能將其扼殺于搖籃里,也沒能抗旨立刻趕過去,可他還是得過去。
針對他的局,他到了,才算開始,他到了,無辜牽連的人才能更少一些。
他到了就好,她不用。
能解,他活著來接她,不能,留著腹中孩子,襄七王府上下都能在東宮庇護下安然無恙,更何況還有李家在,所有人都很安全,尤其是這個孩子,再也沒有最大的隱患了。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該做的事而已。
手搭上門,還沒來得及拉開,就聽見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響,小王妃好像下了榻,一句勸戒還沒出口,就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往他這邊來了。
“你好好……這是什么意思?去休息,你這——”
李湘一邊扯著袖子穿好衣裳,一邊咬著帶子,幾步路,終于能松口了,一邊把系帶系上,一邊說道:“哪有這樣的道理,妾身也去,跟殿下一起走?!?br/>
“你……”慕容瑾看著小王妃終于穿好了衣裳,麻利的給衣帶打了結(jié),又一邊挽了簡單發(fā)髻,又一邊過去梳妝臺那兒找簪子,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此行并不安全,甚至于是很危險,你就在這里住著,還有你哥哥陪著你,做什么要跟著我?”若是西原安穩(wěn),他自然樂意之至,不,若是西原太平,他根本不會留下她,可現(xiàn)在的西原……
李湘找到了合適的簪子,三兩下挽了個松散的發(fā)髻,只能維持著不掉下來,又去柜子里找了衣裳,一串動作行云流水,嫻熟至極,仿佛做過許多遍,亦或是在心里想過太多回了。
“殿下此言差矣,西原不寧,便要留妾身在北地?那要是北地突然有敵來犯,兵臨城下,閻將軍如何看顧于妾身?那時妾身又該去哪兒?今日西原不寧,尚且還有閻將軍府這一隅平安地可留,日后呢?再不寧,再去別的地方?四處游走的,是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