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往破敗了弄的園子里,彎彎繞繞的長廊之中,李湘神色懨懨,不知道哪兒弄了張紙,還疊了個蝴蝶出來,完了又自己拆了,團吧團吧塞進了唯一算是飾品——一只破破爛爛的香囊里,跟著穿得更破破爛爛的女官往前走,立夏走在靠花園那邊,擋著風也擋著人。
農(nóng)耕本來就是祈福,也不指望一群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真的做些什么,讓天下百姓看到心意、讓上蒼看到誠意,也就成了。
下午還有一些儀式要走,午時過半,尚宮局安排了地方用膳,李湘跟自己家中的人一起,也就是李母婆媳二人。
“粗茶淡飯,你們且忍忍,回去了就好了。”李湘看著那幾盤摻了沙土的菜本來就難以接受,李許氏又開了口,果斷決定先餓一頓。
“百姓吃的東西,別的不說,真的會有摻進去的泥土嗎?”李湘深表懷疑,看著盤子里都某一個土疙瘩,表情復雜。
“沒有?!鄙┥├钚焓蠐u頭,“不過,我?guī)Я它c兒糕點,母親和安安先墊墊肚子吧?!?br/> 李許氏是知道的,不覺意外,之前也這么做過,也有別人這么做,更不會責備,夸了兒媳幾句,就拉著李湘念叨了,事無巨細。
李湘老老實實聽著,抓了一塊糯米糕慢慢啃,糯米壓得實,有點兒硬,不過跟刻意摻了土的飯菜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正是因為它硬,才方便帶進來。
李許氏至今耿耿于懷自己女兒臨了了被換了個夫君,更咽不下被人這么擺一道這口氣,最怕名聲在外的襄七王慕容瑾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人前人后兩張臉,在襄七王府欺負李湘,反復叮囑李湘真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家里說,就是按例不能和離也不能讓她在王府受苦,絕對不能!
李湘聽得好一陣兒汗顏,慕容瑾可沒欺負她,王府上下出人意料的乖覺,沒有膽大包天的下人,根本沒有恃寵而驕的姬妾,就連慕容瑾本人,對她這個突然竄出來又從某種程度上對他來講是個“禍害”的王妃,也是非常過得去,面子里子都給了,好好一個得圣寵又名滿天下的皇子龍孫,委委屈屈睡了十多日的軟榻,還她醒之前、被人發(fā)現(xiàn)之前遮掩好一切,分明就是她在欺負人家。
可若是真要她曲意迎逢,襄七王府恐怕再無寧日了。
李湘聽不下去了,不能細想,要不然就覺得是自己在虐|待人家,匆匆轉(zhuǎn)移話題,道:“母親,方才沒瞧見父親和兄長,不知道這衣裳哥哥和爹穿了什么樣呢!”
李許氏:“你爹今兒沒來?!?br/> 李徐氏:“你哥哥也沒來。”
李湘:“……”
“他們不在京都城,走了有幾天了,怕你擔心,這才沒有知會,過幾日就回來了,沒什么事兒。”李許氏抓著李湘的手,又遞了一塊糯米糕給她,轉(zhuǎn)手也遞了一塊兒給兒媳。
“娘、嫂嫂,這種事情,下次還是跟我說一聲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李湘抿了抿唇,這種事情,不說肯定不是母親和嫂嫂能決定的,可單就幾日外派,那就是欽差,前朝沒有動靜,應該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可太子妃說太子也不在京都城,對外都是有疾,父兄和太子可是在一處?他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