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游樂場連環(huán)殺人案(2)
有多久沒像現(xiàn)在這樣半夜被突發(fā)案件吵醒,李強已經(jīng)記不清了。剛成為一名刑警的時候,無數(shù)熬夜破案的夜晚總盼望著:什么時候能睡個安穩(wěn)覺。
如今他如愿以償,所以,當他剛剛睡著就接到廳里打來的電話,心中是頗有些不滿的。多大的事兒非得麻煩他這個廳長?
當他得知兒子成了游樂場連環(huán)殺人案犯罪嫌疑人,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兇殺案!
有人想整我!這是李強的第一反應。想到這個,他漸漸冷靜下來。
趕往市廳的路上他又調(diào)整好了情緒,官做到廳長的位置,他已深諳此道。
京北市公安廳,會議室。
李強推門進來,木門撞在門吸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臉色很不好看,對付眼前這些小刑警,他已不必說什么,有時候,一個表情就夠了。
會議室里煙霧繚繞,為了這個案子,吳錯已經(jīng)兩天沒合眼了,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誰成想嫌疑人竟是廳長家的公子。
這案子,不好辦啊!
從游樂場回市廳的路上,吳錯撥通了相熟的記者的電話。刑警與記者之間的關(guān)系很微妙,有時候他得防賊似的防著這些見縫插針的新聞記者,有時候他又要利用記者手中的新聞資源,給位高權(quán)重的犯罪分子制造輿論監(jiān)督,以保證刑偵工作不受上層壓力干擾。
此刻,市公安廳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一群記者,李強的臉色難看與此有很大關(guān)系。
他進門時,徐行二正向大家分發(fā)著血跡檢驗結(jié)果。
出于禮貌,會議室里眾人紛紛主動站起,看向肩膀上的杠和花比他們多出許多的李強。
唯有那個年輕刑警叼著煙閉著目,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抓我兒子,你們有什么證據(jù)?”李強兩步跨到會議桌邊,站在上位者和發(fā)言人的位置,目光咄咄地掃過在場的每個人。
徐行二干脆將手中的血跡檢驗結(jié)果遞了一張給李強,然后默默回到座位。
眾人坐下,有人低著頭,有人看著自己手中的檢驗報告,還有人看著李強。
沉默,半分鐘的沉默。
“什么意思?什么血液?誰的鞋帶?!”李強拿著檢驗報告,卻看不進去。
“李瑞,他鞋帶上的血液與死者dna匹配。經(jīng)過痕跡比對,鞋帶與勒頸傷痕一致,可以認定他的鞋帶就是兇器。”
兇器?!
李強心中咯噔一下。
做為一名老刑警,他當然知道兇器的分量,那是整條證據(jù)鏈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沒有兇器,嫌犯再咬死了不交代,案件就還有轉(zhuǎn)機。
一旦找到兇器這個絕對證據(jù),證據(jù)鏈完整了,即便是0口供,照樣可以判刑。
李強深吸幾口氣,卻安奈不下心頭的焦慮。
“誰?誰讓你們這么干的?”
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卻無法給出回答。被害妄想癥大概是上位者的通病吧。
又是沉默,李強終于在沉默中爆發(fā)了。
“我不管這些狗屁報告,我兒子呢?啊?我要見他!”
閉目抽煙的年輕刑警終于開口了,“公安機關(guān)詢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除有礙偵查或者無法通知的情形外,應當通知其家長、監(jiān)護人或者教師到場。你是李瑞的家長,等下詢問他的時候你自然就能見到他了。”
“詢問?你他媽再說一遍!”李強一把揪住年輕刑警的領子,“你就是那個閆儒玉?!”
年輕刑警被拎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雙手不知該往哪兒放,嘴里的煙也掉了,真是個不擅運動的人。
可他的目光卻平靜如水。
“對,我就是那個閆儒玉?!彼芸旎謴玩?zhèn)定,“你是警察,應該知道坦白罪行對犯罪分子最有利?!?br/>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李強頹然坐下,過了許久才咬牙道:“帶我去見他?!?br/> ——————————
一切從一條微信好友申請開始。
“你敢殺人嗎?”
對李瑞來說,這是挑釁。
李瑞入學時他爸李強已經(jīng)是單位里頗能說得上話的領導了,等他讀到初中,老爸的官運如日中天,已經(jīng)成了最年輕的公安廳長。
新聞報道里那些官二代的臭毛病他一樣不缺,對他的囂張跋扈,同學們只能忍氣吞聲。
李瑞一天天地找著刺激,久而久之打架泡妞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挑戰(zhàn)刺激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