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養(yǎng)本就是市儈出身,一輩子喜歡用附庸風雅掩飾自己卑微的出身,可此刻在王劫面前,被揭了個底兒掉。
老頭氣得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一會紫,最后變成了大黑臉。
其實他心里明白,二兒子柳盡孝送給自己的那副字畫不僅僅是贗品,而且是低級贗品??蓻]辦法,柳盡孝是他重點培養(yǎng)對象,在全族親朋面前,他必須保住柳盡孝的顏面,同時也是保住自己的顏面。因此,權衡之下,只能讓看出端倪的王劫背上黑鍋。
在柳天養(yǎng)的心中,王劫就是個微不足道的芝麻,要不是自己當年在賴瞎子面前夸下海口,沒了回旋的余地,他王劫就算是給自己當看門狗都看不上,又談什么孫女婿??!所以,這個黑鍋他王劫必須背。
可柳天養(yǎng)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一向在柳家唯唯諾諾、低三下四的小子今天就像是吃錯了藥是的,不僅僅反抗了,還讓自己的老臉無處可放。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這小子今天所說的話有根有據(jù),有禮有節(jié),根本和以前所認識的那個廢物天壤之別。
就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王劫瞥了一眼自己寫下的洋洋灑灑的休書,微微一笑,轉(zhuǎn)身瀟灑出了別墅。等柳家親朋反應過來,開始罵罵咧咧的時候,王劫早就登上自己的大二八回家去了。
而此刻,柳珊正黯然站在別墅前的花園里。
眼見著爺爺護短,不惜讓王劫下跪,柳珊覺得無地自容,鉆出人群便躲進了花園。她想不明白,柳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為什么爺爺要選中自己嫁給王劫。就算父親柳盡義是爺爺眼中四個兒子最不成器的一個,那為什么要牽扯自己?這種不公平從小一直延伸到現(xiàn)在,難道僅僅就是因為自己是個女孩,不能延續(xù)柳家的香火嗎?
柳珊憤恨之際,卻突然看見王劫一身輕松出門去了。
難道說,是爺爺放過了王劫?
一看見王劫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柳珊就更氣憤了,憑什么他給自己帶來的羞恥,他卻滿不在乎,自己反而要忍受全家上下的白眼?
柳珊氣憤難抑,她覺得有必要和爺爺談一談了,哪怕招致一頓呵責,也無所畏懼了!
想到這,柳珊急匆匆回到了別墅中。
沒想到,父親柳盡義卻沒心沒肺般笑著迎了上來,大叫道:“珊兒,好事,大好事,你和那小瞎子的婚約解除了。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接受各個世家公子的邀約了!”
“爸,你說什么呢!”柳珊一頭霧水。
“嘿嘿,我說,你自由了,以后你爹我也不用夾著尾巴做人了!”柳盡義得意道。
“住口,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家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以為這是什么光彩的事?”柳天養(yǎng)終于爆發(fā)了,可目標只能是柳盡義。
柳盡義灰溜溜閉上了嘴,柳珊卻越發(fā)糊涂,上前問道:“爺爺,到底怎么回事?”
柳天養(yǎng)拉著臉,還沒說話,柳盡孝便冷哼一聲道:“我的大侄女,你可真給咱柳家長臉,看看那小王八蛋干了什么吧!”說著,將休書拍在了柳珊的面前。
柳珊一看見休書二字,臉一下子白了。
柳淑華翻了翻白眼,怪里怪氣笑道:“不管怎么說,咱們的大小姐終于如愿了,算是擺脫了窮小子,至于咱們柳家的臉面嘛,不要也罷!”
“姑姑,用不著在這陰陽怪氣的!”柳珊冷聲喝道:“這婚約還有效,我柳珊沒同意,誰說話也不做數(shù),更不要說這種鬼畫符的狗屁休書了!”
柳珊一把將休書狠狠攥成了紙團,轉(zhuǎn)身便出了柳天養(yǎng)的別墅。
其實對于柳珊來說,和王劫解除這婚約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心中之事,可是,她不能接受的是,提出解除婚約的竟然是王劫,更不能接受的是,王劫還對自己寫了休書,這簡直比嫁給他更恥辱。
柳珊離開之后,柳家這喜宴變晦宴的聚會也匆匆結(jié)束了。緊隨柳珊出門的,還有柳盡孝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