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數(shù)百里的蜃谷上空,忽然撕開了一道縫隙,濃稠的白霧始終不能將其縫合。
徐天縱,風(fēng)霄,古照以及聶千四人,站在一側(cè),神色淡然。
陳曦雙眸通紅,神色憔悴不堪,一襲青絲白了大半,她攬著孫天,輕撫著他的臉頰。
孫天面色慘白如紙,氣息萎靡,本是行將就木的他被徐天縱和風(fēng)霄略施手段,吊住了最后一口氣。
他氣急攻心,讓他苦修五十載的修為化作云煙,再加上風(fēng)霄一劍更讓他瀕至垂死的邊緣。
這時,四人心有所感,紛紛望向一處空間。白霧中走出一面色慘白的瘦削男子。
他甚是丑陋,雙瞳深凹眼眶,兩簇幽綠的鬼火在雙眼中搖曳著,正是之前與孫天大戰(zhàn)的幽奴。
幽奴來到四人身前,古照心中一凜,這怪人讓他如芒在背,幽綠的眼珠溢散著詭異的場域,似在撕扯著他的靈魂。
幽奴瞥了眼古照,嘴角咧出一道詭異的弧度。
“你?”
古照驚疑不定,他看向徐天縱,想要征詢答案。
徐天縱不予理睬,對著那幽奴沉聲道:“東西帶來了嗎?
幽奴直勾勾的盯著不遠(yuǎn)處的孫天,看也不看徐天縱,如夜梟嘶鳴的刺耳聲音傳來:“閣下選在此處,實在再好不過,大人一向一言九鼎,也希望你們都能夠遵守約定?!?br/> 幽奴宛若枯枝的手掌凝聚著幽光,他驟然掏向自身腹部。
古照眉毛一挑,面色愈發(fā)凝重。
少頃,一玉盒出現(xiàn)在他手心,他揮了揮手,將玉盒推到徐天縱面前。
玉盒上面沾染著綠色的汁液,看的徐天縱不禁皺眉。
“神洲東南境,大人要一半。”幽奴開口道。
徐天縱面色一冷,他忽然看了眼站在邊緣處的聶千,聶千一臉淡然,一雙眼瞳卻是帶著冷意。
徐天縱當(dāng)即回絕:“妄想!按照約定,望月,勾闌,島鏈部分勢力劃為幽冥之地,其余各地幽冥若想染指,此前協(xié)議作廢,唯有一戰(zhàn)?!?br/> 幽奴眼神幽幽,他盯著徐天縱,忽然一聲輕笑,他看向那玉盒,不再執(zhí)著于此。
“開始吧!”幽奴又道。
徐天縱揮了揮手,紫氣纏繞著玉盒,卻無法動搖其分毫。
幽奴淡淡的看著徐天縱,似有早有預(yù)料,徐天縱面色漸漸難堪,無往不利的紫氣連這玉盒也打不開,無論是蠻力也好,巧勁也罷。
“用她的血!”聶千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陳曦,開口說道。
風(fēng)霄化作一抹殘影,將那陳曦拘來,場中劍光一閃,陳曦雪白的皓腕霎時間多了一道劍痕。
陳曦雙眼無神,不為所動,嘴唇不停翕動著,只是叨念著孫天,手腕鮮血直流,澆筑在那玉盒上。
“此玉盒是昔日主上斬殺一花果山絕頂猿猴獲得的戰(zhàn)利品,此玉盒堅比神金,根據(jù)那猿猴殘存的魂念得知,里面封存乃是一縷毫毛,疑是斗戰(zhàn)圣所留,價值難以估量,這正好是你們需要的東西,也唯有主人能拿的出手?!?br/> “如若真是他留下的一縷毫毛,被那猿猴催動起來,足以崩碎群山,蒸干桑海,你們又怎能將其斬殺?”徐天縱開口道。
“其中緣由不足道也?!庇呐渎暤?。
他轉(zhuǎn)頭看向空中瀕死的女子,顯然不認(rèn)為她的鮮血能夠?qū)⑵浯蜷_,自家主人曾用盡萬千手段都未曾將其撼動,否則又怎么會將它拿出來作為交換的籌碼?
陳曦面色愈發(fā)蒼白,聶千瞥了一眼玉盒,淡淡開口道:“不夠!”
古照見狀,不禁嘆了口氣,他對于孫行一家都頗為欣賞,如今二人卻落得如此境地,讓他五味雜陳,揪心萬分。
“她的鮮血不會有用的,不如就到此為止吧,再想想其他辦法?!惫耪臻_口說道,然而卻無人搭理他。
場域禁錮著陳曦,眾人眼中掠過一道刺目劍光,一朵劍花綻放,陳曦羸弱的身軀布滿了劍痕,鮮血汩汩直流,浸濕了衣衫,滴落在玉盒上。
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陳曦忽然笑了笑,模糊的視線里盡是孫天的身影,細(xì)微的低語傳來:“我……我來陪你了?!?br/> 這時,玉盒忽然有了動靜,風(fēng)霄揮了揮手,將陳曦信手?jǐn)S到一側(cè),只見殷紅的鮮血化作繁瑣晦澀的符號鉆入盒體。
“砰!”
聶千一聲輕笑,低聲道:“解鈴還須系鈴人?!?br/> 幽奴氣息一亂,恰如鬼火的幽綠目光一陣晃動,他凝聲道:“這是為何?她是什么人?”
聶千不再言語,安靜的站在那,徐天縱當(dāng)即上前,伸手將那玉盒攝來。
玉盒輕而易舉的打開,里面一道金色的毫毛似蘊有一往無前,無可匹敵的氣勢。
“郡王,我們可以開始了。”徐天縱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