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旁人,就是在后山為穆辰種藥圃的人。=因?yàn)槎疾恢浪惺裁?,只知道他姓李,久而久之炎陽宮的人都喊他李大叔,或者李師傅。穆辰一般都叫他李神算,因?yàn)閷Ψ讲皇茄钻枌m的人,自然不用排什么輩分。
穆辰被攔住,也有些驚訝,這人可以窺天命,算什么什么準(zhǔn)。當(dāng)然,因?yàn)樯咸旖o了他一個(gè)旁人沒有的能力,照樣關(guān)上了他一扇窗,眼睛自小天盲,無藥可醫(yī)。
這位神算把冷香樹放在穆辰所在的窗外,拍了拍手,看穆辰的眼神有些糾結(jié)。
穆辰看對方的臉色心里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你是不是又算到了什么?不好說?”
“也不是不好說,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老李笑道:“十八年前我突然看不透你的命格,近年來一直研究,終于摸索出一點(diǎn)東西?!?br/>
穆辰無語的抓了一把黑蛋的毛,這人把他當(dāng)成研究對象了。
“近日我發(fā)現(xiàn)你紅鸞星上陰云罩頂,似是有桃花劫,此次出門萬事小心。”說這話的時(shí)候他自己也有些不確定,畢竟穆辰這種性子,這些年女人對他只是欣賞,卻并不想以身相許,因?yàn)闆]有一個(gè)女人愿意天天對著一張冷臉,還要回頭體貼的照顧他。
穆辰楞了一下,“……桃花劫?”隨后他有些想笑,“我拜師時(shí)玄機(jī)師伯曾對我?guī)熥鹫f,我這人天煞孤星,以后不會和任何女子有因緣,這桃花卻不知道從哪里來?!?br/>
“那我就算不出來了?!崩侠罟笆中α诵?,“今日一別,有緣再見了?!?br/>
“你要走?”
“是啊,和崇云門緣分已盡,你也要保重?!彼粲猩钜獾目戳四鲁揭谎?,有些話即使自己明白,礙于天道制約,他也沒法直說沒說是自己和崇云門緣分,還是穆辰和崇云門的緣分,反倒弄的穆辰一頭霧水。
隨后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睛看向顧云玦的方向,他猶豫了一下,最終略一點(diǎn)頭,還是沒有說出什么來,搖搖頭,走了。
顧云玦看著對方的背影,不由得瞇了瞇眼睛,犯桃花啊,這未來的日子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正在梳理毛的黑蛋感受到主人的心境,莫名的一抖。
穆辰剛把手落在黑蛋身上,感受到對方的“躲避”,不滿的拉過來又揉了一通,順便抓下一把毛。穆辰憋氣: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靈寵,采用連坐的思維方式看黑蛋,這身黑毛也是異常不順眼,這倆個(gè)混蛋!
至于什么桃花劫,他完全不在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桃花杏花梨子花,愿意什么花就什么花。
想罷穆辰打算去調(diào)制一種顏料,把黑蛋刷成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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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gè)月后,師徒倆終于到了雙薊城。
這城是去往雪城的必經(jīng)之路,過了這城就是萬里荒山,顧云玦的意思是停下休息一下,順便打聽一些消息。
穆辰自然沒有意見,自從出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顧云玦打理,對方完美的履行了兒時(shí)的約定,小時(shí)候他養(yǎng)他,長大了他養(yǎng)他。
這養(yǎng)的,還分外用心。
這次倆人沒去什么客棧酒樓,而是直接去了望辰閣的分部。望辰閣在雙薊城開了一個(gè)藥閣,專門賣藥的地方,即使有人認(rèn)出穆辰,也不會說什么。
現(xiàn)如今倆人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是師徒。顧云玦冷臉不說話的時(shí)候給人的感覺竟比穆辰還要危險(xiǎn)。本來因?yàn)閮扇讼嗝蔡^出眾,難免引得旁人多看兩眼,結(jié)果被顧云玦的氣勢一震,全都紛遠(yuǎn)離。
正好路邊小店有個(gè)賣紗帽的,顧云玦拉住穆辰的袖子,還沒開口,穆辰就冷下臉,“買了你自己戴!”
“那一會兒吃一顆易容丹吧。”顧云玦臉色越來越難看,想到這一路上旁人看穆辰的眼神,就恨不能挖了對方的眼珠子,再把穆辰藏起來。
穆辰無語,自從神算子說他有桃花劫,這混蛋徒弟這一路上看誰都帶著敵意,現(xiàn)在他也習(xí)慣了顧云玦的態(tài)度,只要不說肉麻的渾話,他的抵觸心理也就沒這么大。
畢竟在穆辰看來,顧云玦從小醋性就大,誰靠近他都覺得是和自己搶師尊,如果不往那方便想,也就和之前的相處模式差不多。只不過顧云玦長大了,還牽扯了上一世的“前科”,穆辰就看他看的特別緊,生怕他又掀起血雨腥風(fēng)。
師徒倆來到藥閣,顧云玦把令牌往前一放,本部的負(fù)責(zé)人趕緊迎了出來。
穆辰一聽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挑了挑眉。
負(fù)責(zé)的管事以為自己看走了眼,看他們兩人動作親密,眼神之間的交流旁若無人,他以為是一對道侶,看穆辰的臉色他又有些舉棋不定,于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兩人的臉色問:“要不兩間?”
穆辰搖頭,淡淡的道:“一間就夠了,順便在地上鋪個(gè)毯子。”這混賬徒弟,他決定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若是敢出去作天作地,他就一掌拍死他為民除害。
顧云玦戳了戳穆辰的腰,委屈道:“要不加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