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回到住處,整宿都沒有睡著,半夜披衣而起,未曾驚動枕邊人,來到院子中愣愣出身,半響幽幽的嘆了口氣,將房遺愛交給自己的文稿全部一把火燒掉,然后又把灰全部倒入花池之中,這才拍了拍手,轉(zhuǎn)身進屋睡覺。
大佬都是謹慎的,第二日回到并州就開始挑選一些年輕人按照房遺愛的建議開始鍛煉起來,所有的鍛煉器材重新設(shè)置,所有的訓(xùn)練內(nèi)容也換了不少,但是有些卻沒有換。
他要用這些被挑選出來的士兵試試,到底有沒有可能會成功,若是成功,皆大歡喜,若是沒有成功那么就沒啥好說的了。
而在隔著幾座山川的另外一面,趙德言此刻正端坐在地毯上,他來到了東突厥,見到了頡利,但是卻沒有想象中的禮遇,更讓他詫異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中原女人,她穿著華麗,不斷的穿梭在牙廷的任何地方,她仿佛要重新認識這個地方一樣。
當趙德言看到她的時候,她也看到了趙德言,然后走了進來冷漠的說道:“你便是趙德言趙合翰?”
趙德言恭敬的拜倒在地,“草民,見過義成公主!”
義成公主冷笑一聲道:“你認得我?”
“能在牙廷隨意走動的中原女子,也只有公主殿下您了!”趙德言越發(fā)恭敬起來。
義成公主哼了一聲,“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了,可敦是我如今的稱呼!”
趙德言有些傷感的說道:“在我心中,您永遠是那個為了大隋付出一切的義成公主,草民不敢忘記陛下當年夏末北巡時,您的仗義相救,更無法忘記,您為咱們大隋做過的事情,公主,您,受委屈了!”
“我一個婦道人家,改嫁四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啟民、始畢、處羅、以及現(xiàn)在的頡利,各個都是英雄人物,趙合翰,你莫非以為我過的很慘?”義成公主面色冷漠的說道。
趙德言哽咽不能言語。
義成公主便道:“起來吧,人在異鄉(xiāng),還跪著干嘛,這里可不興這一套,弱者只配當奴隸,尤其是中原人!”
趙德言擦了擦眼淚,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失態(tài)了!”
義成公主點了點頭道:“若是有真本事,那你就跟著大漢效命,若是沒有,以后就跟著我,保你富貴難,但是保你平安不難!”
“喏!”趙德言施禮。
義成公主轉(zhuǎn)身離開,并未回頭再看一眼。
等了一會,當初帶著趙德言過來的郁射設(shè)部小伙子坎貝托走了進來,輕嗅后笑道:“安達,你的屋子充滿了女人的味道!”
趙德言笑道:‘那是可敦的味道!’
坎貝托爽朗的笑了笑道:“那個女人遠遠沒有另外一個女人好看!”
趙德言有些好奇的說道:“是誰?”
坎貝托搖了搖頭道:“你會知道的,走吧,帶你出去看看!”
外面的味道并不好聞,充斥各種怪味,有羊騷味也有狐臭味,更多的則是各種糞便的味道,若是不經(jīng)常來的人過來,絕對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說是街道,其實更多的像是一個人口販子集中營,販賣最多的便是唐人,他們面容枯槁,兩眼無神,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能夠救他們,他們在這里是一個人形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