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狙/擊/步/槍轟炸戰(zhàn)斗機?
這聽起來像什么熱血中二漫里的劇情,或者用另一個詞來形容:天方夜譚。
顯然開戰(zhàn)斗機的人這是這樣認(rèn)為的。
天色很黑,他們沒有看清池芯是如何掏出的槍,但是看著舉起巴/雷/特的少女,這群在亂世中橫行無忌的財狼紛紛露出殘忍的笑容。
他們以圓圈狀向池芯包圍而來,所有炮火全部集中向她射去。
一時如同絢爛的長虹,流光溢彩紛紛加諸于池芯身上,猶如盛大燦爛的裙擺。
炮火帶來的是毀滅性的攻擊,遠(yuǎn)不是當(dāng)初遇見的任何高階喪尸可以比擬。
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沖擊,池芯眼前瞬間被各種光效鋪滿,漆黑的夜空亮如白晝。
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真的會死。
但當(dāng)對死亡的恐懼到了極致,她反而爆發(fā)出無盡的勇氣。
這一刻她的頭腦無比清明,所有炮/彈的軌跡都在她眼中深深映刻,并自動計算出接下來的路徑。
與此同時,急促的呼吸聲和奔跑時碾過積雪和枯枝的聲音也在耳側(cè)分外清晰起來。
池芯臉上露出會意的微笑。
在戰(zhàn)斗機上的人以為這一次必定會將她轟炸成碎渣的時候,眼前的一切猶如被刻意拉慢的鏡頭,璀璨的炮火在即將攻到池芯身上之前,一層散發(fā)著幽藍(lán)光芒的冰晶覆蓋上來,從頭部開始,迅速擴散。
無數(shù)發(fā)射而來的炮火在這一剎那被凍成晶瑩的冰雕,連煥發(fā)的光輝都別一同封印進(jìn)去,整個夜空閃閃發(fā)光,充斥著一種令人震撼的宏壯美感。
池芯等的就是這一瞬間。
攻擊意圖,有了。
攻擊時間,也有了。
“砰,砰,砰,砰。”
池芯毫不猶豫地按下發(fā)射扳機。
她沒有絲毫留手,手中巴/雷/特的全部炮彈都被她激/射而出。
這些射出的炮/彈,有些直直撞上了半空中的冰雕,被封印的火力瞬間爆炸,夜空中頓時綻開無與倫比的盛大煙火。
而更多的,則擊中了那些怔在半空,連躲避都來不及操縱的戰(zhàn)斗機。
他們之前看不起的小小少女,端著她的小小狙、擊、步、槍,在他們不可思議的眼中,射中了他們的螺旋槳。
“嘭——”
“嗙——”
池芯毫發(fā)無傷,帶著滿身的煙火遽然轉(zhuǎn)身,眼眸中映著漫天花火。
聽見疾奔而來的主角團,池芯剛想說句什么,突然覺得方才連續(xù)擊出的槍/口有些發(fā)燙,于是她拿下槍,對著槍/口輕輕吹了一下。
數(shù)架戰(zhàn)斗機帶著燦烈的尾巴,從她身后墜落。
如此兇悍美麗,又如此云淡風(fēng)輕。
郁襄和姜從筠生生止住了腳步,看著此刻的池芯,猶如看著新世界的神明。
池芯吹了吹槍/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它沒那么燙了,就抬起頭看向幾人,露出微微的笑意。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一陣強烈的冰寒之氣從身側(cè)涌來。
這股強悍的氣勢她已經(jīng)頗為熟悉,何況還沒有攻擊意圖,池芯也就沒有應(yīng)激反應(yīng),她回過頭,對景修白露出笑容。
“剛才多虧……”
“你知不知道,剛才不小心就會死?”
池芯除了剛來到這個世界,還被景修白當(dāng)成敵人的時候,還從來沒有聽過他如此冰冷的語氣。
她這才看清景修白的樣子。
也許是之前經(jīng)歷過劇烈的奔跑,景修白的胸膛在微微起伏著。
而他的臉上……
池芯抬眼撞上他毫無阻隔的,盛滿絢麗光芒的眼睛,一時愣住了。
他的眼鏡沒了。
黑發(fā)盡數(shù)抓向腦后,掩藏在其下的瘋狂和怒火毫不保留地對池芯傾瀉而來,那張一直覆蓋著矜持冷靜外殼的臉被染上顏色。
“如果我剛才沒有趕到,如果我稍微慢了一點,你就會死……你知不知道?”
景修白再次開口的聲音里,有著細(xì)微卻不容忽視的顫抖。
這張臉極美,池芯一直都知道。
但是從她認(rèn)識景修白以來,包括在電影中,從未見過他流露出如此鮮明的情緒,這讓他整個人都仿佛燃燒起來,打碎了之前虛假的冰冷感。
池芯望著他。
“你原來不近視嗎?”她問。
景修白泛著薄紅的臉上,浮現(xiàn)出明顯的怔愣。
他習(xí)慣性地想去摸鼻梁,卻摸了個空,露出不太自然的神色。
他輕咳一聲,撇過頭去,“郁襄,別愣在那了?!?br/>
如果他沒有連耳朵都泛起一絲紅色,以及無法在池芯面前隱藏的顫抖指尖的話,她也許就信了他的鎮(zhèn)定。
池芯揚了揚嘴角,剛才因為面臨生死關(guān)頭而格外冷漠的表情生動起來。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巨大的嗡鳴聲覆蓋了長空。
之前最大的那架最大的運輸直升機,終于加入了戰(zhàn)場。
它如一只巨鯤,悠游地翱翔過他們的上空。
運輸口緩緩開啟。
池芯定睛一看,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震撼,她條件反射一把將面前的景修白撲倒,一把拽住他向前狂奔!
“走——!”
在路過姜從筠的時候,她又一把薅上了她。
“怎,怎么回事?”郁襄暈頭轉(zhuǎn)向,還沒有從方才池芯的那一幕緩過神來,看三人都跑了,立刻拔腿追上去。
他愣愣地回頭看了一眼,頓時發(fā)出標(biāo)準(zhǔn)的情緒表達(dá)語句:“臥槽!”
只見從運輸機的口里,幾臺通身漆黑的重機車順著滑道被放了下來。
它們發(fā)出刺耳的轟鳴,直直沖他們追來!
“找掩護!”
先前為了轟炸的視野,她特意挑選了一塊空地,如果沒有盡快離開,幾人無疑于巨大的靶子。
池芯給他們一人扔了把狙/擊/步/槍,幾人臉上的疑惑被池芯看在眼里,她只來得及說一句:“回頭解釋。”
躲在樹后,池芯露出半邊身子,幾下射擊,將迎頭幾個騎手當(dāng)先爆頭,無主的機車嗡鳴著呼嘯上前,斜斜倒在不遠(yuǎn)處的地上。
景修白現(xiàn)在冷靜下來,由于方才控制場面消耗了過多能量,他養(yǎng)精蓄銳沒有使用異能,而是用方才給他的槍攻擊。
他和池芯呈背靠之勢,在槍聲中聽到她沉穩(wěn)的聲音。
“有一架或者幾架飛機上,困著很多女孩?!背匦镜偷偷卣f,“你能判斷出她們在哪么?”
她試圖找過,但女孩們的聲音在這一片混亂中實在太過微弱,當(dāng)靠上景修白的背,她突然萌生出男主也許有主意的想法。
景修白一槍射出,傾斜的眸光向池芯看過來。
沒有了鏡片的遮擋,這雙眼睛散發(fā)著璀璨剛麗的容色。
“這里面只有最大的那架可以裝下這么多人,她們只可能在那里?!本靶薨椎吐暬貞?yīng),視線緊緊盯住池芯,“你在想什么危險的事?”
池芯扯了下嘴角,掩飾般回過頭,再次射出幾槍。
她的眸光放在原處如母艦般靜靜屹立的巨大直升機上。
“恢復(fù)得怎么樣了?”她問。
景修白目光閃動一下,“隨時可以?!?br/>
簡短的交流,兩人確定了彼此的想法。
在這種情況下,池芯已經(jīng)無法以□□的方法救人,既然要冒險,有一個強力的幫手自然是極好。
她對另一邊的郁襄兩人打了個原地待命的手勢。
回頭和景修白對視一眼,池芯貓腰沖出,撈起倒在地上的重型機車,長腿一邁跨坐上去。
她看著愣住的景修白:“上車?!?br/>
景修白臉色一白,欲言又止。
池芯不明所以,男主怕機車?
沒有時間猶豫,池芯啟動機車,“嗡——”地一聲,一種汽油混合枯枝的味道彌漫開來。
“嗡——嗡——”
池芯目光堅定,在機車開動的下一秒,伸出一只胳膊,一把將景修白抓了過來。
偌大一個男人,就被她強行放在了機車后座上。
“坐好!”
景修白:……
他端著槍,在池芯駕駛中,將所有的郁氣全都發(fā)泄在了追擊他們的敵人身上,尾氣一騎絕塵。
剩下郁襄目瞪口呆。
姜從筠抹了抹汗水,頗為驚異地問:“他這是怎么了?”
郁襄默默地捂了下臉。
“……小時候我非鬧著開機車帶修白出去玩,結(jié)果出了車禍,可能這在他的人生中,是個不亞于實驗室的恐怖場景吧。”
池芯將油門加到最大。
她在前世衣食無憂,唯一渴慕的就是自由,因此對所有給人自由假象的運動都十分向往。
只是她以前膽子太小,機車這種東西,她只是略有接觸,從來不敢盡情奔馳。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像現(xiàn)在這樣,駕駛著重型機車飛馳在槍/林/彈/雨中,因為有身后的護衛(wèi),萬千炮/火皆盡不了身。
“景修白,你害怕嗎!”她帶著驀然涌上的豪情,大聲詢問。
景修白輕聲的嘆息傳來。
“我怕你收不住手。”他聲音有些緊繃。
池芯笑出了聲。
之前那幾波開大,已經(jīng)清理了大部分?jǐn)橙?,池芯以無可匹敵的悍然姿態(tài),兇猛地將機車開到了大型直升機的陰影之下。
她一個神龍擺尾,差點被甩出去的景修白一把握住了她的肩。
棄車不顧,池芯仰起頭看著上面。
察覺到他們到來,剛才還大開的運輸口正在緩慢地闔上。
“我要上去?!背匦菊f。
景修白:“好?!?br/>
他沉下腰,兩手交疊,眼眸直直地看向她:“信我?!?br/>
池芯望了一下距離,如果僅憑景修白的支援以及她的起跳能力,可能就算能堪堪夠到運輸機的邊緣,也來不及趕往即將關(guān)閉的運輸口。
但是既然他這么說了,池芯就點點頭。
她向后退了幾步,做出助跑的姿勢。
“來了!”
景修白手臂用力,當(dāng)池芯猛地跳上他的手掌,他用力將之向上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