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酒館,重新熱鬧了起來。
早上被自家婆娘拖回家的酒客們鼻青臉腫的又跑了過來。
他們不想錯過有大人物請客喝酒的機會。
盧瑟支付了他們今晚的酒錢,并且嘗試著融入到了他們之中,和他們打成了一片。
緊繃的生活,是需要短暫的放松的。
長期壓抑沉重的情緒,在今晚得以釋放。
晚些時候,酒館內(nèi)已經(jīng)醉倒了一地的人。
盧瑟喝的微醺,拿著酒杯,出了酒館。
恬靜舒適的鄉(xiāng)村風景。
犬吠、雞鳴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叫。
高大的蒼柏之樹上,茂密的枝葉“沙沙”作響。
坐在一塊巖石上,吹著夜風,盧瑟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著甜中帶著一絲苦味的劣質(zhì)麥芽酒。
沒有血疫,沒有詭異生物,沒有任何煩惱。
直到這一刻,他才恍惚的覺得,自己真正的生活在這個世界。
這是他本該有的生活。
也是普通人該有的生活。
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實,虛幻。
但,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多,所要面對的,就會更多。
他想就此停下腳步,停留在這個寧靜而又氣氛靜謐的鄉(xiāng)村之中,有一處住宅,養(yǎng)一只橘貓,做一每日早出晚歸的農(nóng)夫。
休閑時光可以喝喝酒,聊聊天。
再娶個婆娘,悠然自得的過完一生。
但,終究也只是他想。
他所遭遇的一切,注定了他無法停下腳步。
不過,換個身份,隱居在人群中,做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可?
盧瑟想到了之前蘇珊和自己說過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學。
這個世界,同樣是有著大學的。
想來那個叫做阿卡姆的城市,應該是一處學術相當發(fā)達的城市吧?
在見識到了蜜拉的醫(yī)療技術之后,盧瑟心中燃起了一絲進修的火焰。
萬一,萬一自己以后還有回去的機會。
那現(xiàn)在學習一些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技術,或許一些本來不可治愈的疾病,在自己回去后,運用這些新型的技術,就能夠治愈了呢?
此刻,前世身為醫(yī)生的使命感與責任心,再次在盧瑟心中升騰而起。
他的本質(zhì),終究還是一名醫(yī)生。
哪怕現(xiàn)在作為調(diào)查員活躍在處理重大事故,調(diào)查詭異事件之中,從始至終,他所熱愛的職業(yè),還是醫(yī)生。
“咕唬--”
怪異的鳴叫在夜空中響起。
盧瑟抬起頭,看到的,是一群正在朝著墩威治鄉(xiāng)西側的牧場飛翔的黑色鳥類。
它們的身軀修長,全身覆蓋著一層漆黑的羽毛,幾乎與夜色重疊。
“是夜鷹。”
德維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盧瑟側目望去,同樣喝的滿臉通紅的德維爾,這會正拿著兩大杯麥芽酒,朝自己走來。
“盧瑟,你是我見過的最豪氣的客人?!?br/>
“吸引夜鷹的,往往是死亡?!?br/>
“今夜注定是不平靜的,和我回去吧,我要早些關門?!?br/>
“晚上的時候,聽到敲門聲,一定不要去開門?!?br/>
德維爾的提醒,讓盧瑟瞇起了眼。
“為什么要這么說?”
“德維爾,你們這里以前是有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是夜魘?!?br/>
“那是一種類似蝙蝠的怪物!”
低聲的話語,在夜色中響起。
不知是德維爾刻意壓低聲音,還是他本身就不敢大聲說這個名詞。
“那要從我祖父那個時代說起了?!?br/>
“悠久的墩威治鄉(xiāng),原本是一處寧靜祥和的小鎮(zhèn),這里憑借著優(yōu)美的風景,吸引了大量的游客?!?br/>
“直到40年前的那個夜晚,來自群山之中的夜魘,襲擊了這座小鎮(zhèn)?!?br/>
“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存活了下來,他們大都搬到了新建立起來的墩威治小鎮(zhèn),剩下我們這群戀家的人,留在了這邊?!?br/>
“只是,夜魘很少會出沒,大多時候都是在夜間行動。”
“只要,在晚上不出門,就不會遭到它們的攻擊?!?br/>
“回去吧,盧瑟先生?!?br/>
德維爾的故事,講完了。
盧瑟喝了一口麥芽酒,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里,是老沃特雷的家吧?”
“是的,一定是那個老黑巫師又在搞什么詭異的召喚法陣了。”
突兀的,此刻一陣寒風吹過。
德維爾裹了裹自己的外衣,他忽然覺得身后一陣寒氣傳來,下一秒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是飛了起來。
但偏偏又沒有感覺到什么重量。
意識消失之前,他看到了一具熟悉的無頭尸體,緩緩的倒在地上。
盧瑟的臉色在德維爾被那只怪物殺死后,變得難看極了。
他一抖袖子,左輪槍直接到了他的手中。
扣動扳機,抬起手臂,盧瑟的臉色,前所唯有的冷冽。
他直視著不遠處的那只怪物。
身形高大,渾身漆黑,有著鯨魚般光滑而又油質(zhì)的表皮,它的狹長的腦袋上,長著的一對朝內(nèi)彎曲的尖角。
它有著一對蝙蝠的翅膀,此刻正收斂在身子兩側。
它的手丑陋而又猙獰,此刻手中正拎著一顆腦袋。
一條長有倒鉤的尾巴此刻像鞭子一樣甩來甩去。
“該死的!”
咒罵了一聲,在那只怪物將德維爾的腦袋扔向自己的時候,盧瑟朝著左側開始跑動起來。
手中的左輪槍連續(xù)對著那只怪物的腦袋開了數(shù)槍。
除了第一枚子彈成功擊中那只怪物的身體以外,其余的子彈,都被它的翅膀擋住了。
一輪子彈結束后,那只怪物扇動著翅膀,低空掠向盧瑟。
“淦!”
此刻重新裝好子彈的盧瑟,環(huán)顧了一圈左右的建筑,朝著右側的一處堆積著的草堆沖了過去。
夜魘的揮舞著爪子從低空掠過,它的攻擊目標是盧瑟的腦袋,它試圖摘掉那個人類的腦袋。
兩者在柏樹前的空地上交錯而過。
盧瑟在夜魘的爪子即將觸碰自己腦袋的時候,身子一矮,瞬間倒地一個滑鏟朝著右側方滑動過去的同時,手中的左輪槍朝著那只怪物的后腰處連開數(shù)槍。
夜魘的后腰處被子彈命中,濺起大量血花,它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身子晃動著想要從前方的屋頂處逃離。
盧瑟看著此刻夜魘的模樣,收起左輪槍,雙手一揮,兩把短刀瞬間出現(xiàn)在他手中。
站起身,他快速的朝著前方的草垛跑了過去。
左腳猛地發(fā)力,他一躍而起,跳上了草垛,之后在草垛上再次發(fā)力,腰部肌肉扭動之間,釋放出了龐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