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你兒子活著嗎?”
寂靜之中,辛春河的聲音格外清晰。
兒子就是周氏的軟肋。周氏猛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辛春河,“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辛春河漫不經(jīng)心道,“你故意殺人未遂,你的后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兒子身為從犯,知情不報,起碼,要蹲一年的大獄?!?br/> 他翹起了嘴角,聲音都輕柔起來,說出來的話卻截然相反,“每年死在獄里的人不少,你說,多他一個怎么樣?”
“你敢!”周氏咆哮。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殺人,我還怕嗎?”
周氏打了個寒顫,“你不信我告訴大人嗎?”
辛春河笑了起來,“你去啊,誰會相信你這個殺人犯?再說,牢里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惡人這么多,殺人犯也不少,就你兒子那點本事,被人活生生嗟磨死不是正常的?這也能和我扯上關(guān)系?周嬸子,你可得講點道理啊。”
他第一次敬稱周氏,帶著無邊的諷意。
在這種地方,悄無聲息地弄死一個人,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只要給點錢,有的是人愿意走而挺險。反正下半輩子也就這么過了,還不如攢點錢給家里人。
周氏驚愕地盯著辛春河,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開玩笑的痕跡,然而沒有,只有漫不經(jīng)心。
辛春河說得越是云淡風(fēng)輕,周氏就越是膽寒。
要是這話是別人說出口的,周氏還得將信將疑,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來的。可辛春河就是個瘋子,周氏還記得他刀尖染血,差點把她兒子活剖的模樣,他當時的神情就和現(xiàn)在差不多!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別裝傻,我要什么,你不知道?”
他想要的,是背后兇手的身份。半輩子的經(jīng)歷讓周氏勉強定了定心神,“我告訴你,你得放我兒子出去,他什么都沒干,以后也不會礙你們的事。我知道你和縣太爺關(guān)系不一般,你張口他就能答應(yīng)?!?br/> 辛春河嗤笑一聲,“你有資格和我講條件嗎?現(xiàn)在是你求著我放過你兒子,就應(yīng)該拿出求人的姿態(tài)。左右我的罪過的也就那幾個人,慢慢查就是了。你要是不說,那我走了?!?br/> 說著,他竟然真的轉(zhuǎn)過身,拉著阿嬌往外走。
清晰的腳步聲,一步步像是敲擊在周氏心間。
“你站?。∥艺f,那你得答應(yīng),不動我兒子,要是有人找我兒子麻煩,你也得護著他?!?br/> 辛春河回頭,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錢是誰給你的?”
“你先發(fā)誓?!敝苁系馈?br/> “看來你的誠意還是不夠。”
辛春河搖了搖頭,邁出腳步。
“別走!”周氏焦灼地啃咬著手上的指甲,不敢看辛春河,“我不知道?!迸履腥瞬幌嘈?,周氏加快了語速,仿佛這樣就能增強她話語的說服性,“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個人包得嚴嚴實實的,我就只能看見一雙眼睛,他把銀票給我,我取了,就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