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春三年,五月九日,侯萬生一行人入俱瀘城。
按照齊國的獎賞機制,一首鳴州詩詞的獎勵是二十萬貫,一首鎮(zhèn)國詩一百萬貫。
而侯萬生一首鳴州,兩首鎮(zhèn)國,獎勵足足有兩百二十萬貫錢。
小秀兒盡管在安南縣城到處揮霍,但始終都是九牛一毛,偌大的庫房都看不到有錢變少。
所以,那一日青姨一人一馬車入俱瀘城,斥資十萬貫在俱瀘城東城靠近據(jù)廬州府衙的中心地段買了一個四進的宅院,然后找人拆了重建,全面按照安南縣侯府的樣式改造。
一個月的時間,加上青姨耗費巨大,愿意花錢,根本就不愁錢,所以當(dāng)?shù)氐氖┕と藛T幾乎調(diào)動了大半個俱瀘城的工匠,終于在一個月的時間建造好了這座新的侯府。
青姨一大早就帶著柳憐兒和柳宗還有六個小乞丐去驗收侯府了,侯萬生和小秀兒在俱瀘城四處游蕩,曲魂自然是保鏢了。
侯萬生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一直在想朝堂上的事情。
明明自己現(xiàn)在乃是一介布衣,卻天天擔(dān)憂國家大事。
明明和自己毫不相干。
小秀兒昨天晚上舟車勞頓,剛進房間就在青姨和柳憐兒的照看下睡著了,侯萬生看著小秀兒睡著之后可愛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背后有五千年悠久的歷史,他很清楚一個國家外有強敵,內(nèi)部還要分裂有多么可怕。
非要等到強敵打進來了,才能團結(jié)在一起。
這就是賤!
宰輔大人艱難的守護著這個龐大的帝國幾十年了,但這個龐大的帝國還是出現(xiàn)了分崩離析的跡象。
侯萬生無法坐視不顧。
無論是一直在京城守護自己的宰輔大人,還是就在眼前的小秀兒,他都沒有辦法看著等到異族的鐵騎踏破山河的那一刻,看到宰輔和小秀兒的尸體擺在自己的面前才幡然醒悟。
他很冷靜。
無比的冷靜。
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fēng)騷,一代天嬌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而他侯萬生可不愿意走這些人的后塵。
他要走一個異界從來沒有人走過的路。
繁華的俱瀘城,還能夠維持多久的繁榮?
一時間,侯萬生只感覺身邊周圍所有的事物都變的虛幻無比,他好像一個看客,走在俱瀘城的街頭上看著人來人往。
小販?zhǔn)袃~的笑容,小女孩天真的容顏,半蹲下給小孫女吃糖的慈祥老人。
身邊甜美可愛的小秀兒,還有一臉嚴(yán)肅,謹(jǐn)慎觀察四周的曲魂。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那么的安詳。
下一刻,忽然天色變暗,藍(lán)白的天空被血紅色的鐵騎踏碎,高大黑血的妖族踏碎俱瀘城,無數(shù)的人妻離子散,血流漂杵。
他……想到了安南縣東城墻下那個被妖族折磨的下體血肉模糊,骨骼被打碎裝進箱子里的小女孩。
“不……”侯萬生猛地回到現(xiàn)實,滿頭大汗,輕聲道。
“少爺?怎么了?你發(fā)什么呆啊?你看你看這塊絲綢怎么樣?我想給那六個小乞丐做幾件衣服,總不能一直穿著那件破破爛爛的。”不知不覺,小秀兒已經(jīng)拉著侯萬生走進了一家布匹店。
小秀兒拉著侯萬生的胳膊四處張望,最后在一塊玄色的絲綢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