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的盯著那一條直線的心電圖,身為一個父親,他想用自己的祈禱,換來一絲希望。
可這終究也只是徒勞。
周紅郁長舒一口氣:“柳主任,當(dāng)時你在給院長的兒子做手術(shù),你下不來,我就叫心臟外科的另一名醫(yī)生過來手術(shù),但是...夫人拒絕簽字啊...”
“如果...你非要追究責(zé)任的話,這個責(zé)任由我周紅郁全權(quán)承擔(dān)?!?br/>
柳山搖了搖頭,家屬拒絕簽署手術(shù)同意書,這責(zé)任不在周紅郁。
況且,柳山手里本就有大兒子柳青山的官司要打,這么一來二去的根本忙不過來。
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讓自己的大兒子鋃鐺入獄,讓自己的小兒子...早早夭折!
“周副院長!病人家屬鬧起來了!”
周紅郁面帶憂色道:“你們把孩子去世的情況告訴她了?”
小護士滿臉為難道:“她逼著我們說,而且...這也不是能瞞得住的事兒啊?!?br/>
“她在哪兒?”周紅郁問道。
“接待室?!?br/>
“你們留在這兒勸勸柳山主任吧,我去一趟接待室,跟她說明情況。”
柳山伸手擋住了周紅郁前進的步伐,他雙目怒睜,面無表情。
“我去吧?!?br/>
接待室,數(shù)名護士攔在柳山夫人的身前,柳山夫人聲嘶力竭的要見見自己的孩子。
直到柳山進來,這女人才停止她那殺豬一般的吼叫聲。
“殺人兇手...是你!是你殺了孩子!”
女人在見到柳山的那一刻,眼淚開閘,直接癱坐在地上。
“你??!為什么不簽字手術(shù)啊!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愚蠢啊你!”柳山用自己殘存的一絲理智問道。
“對...對我愚蠢,我愚蠢!你當(dāng)著孩子面,說青山入獄的消息,孩子在家哭鬧,非要到醫(yī)院看看,我不讓他出來,他就騎著你給他買的那個破自行車上了高速!”
“現(xiàn)在兩個孩子都不在身邊了,柳山,我恨你!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柳山夫人面目猙獰的質(zhì)問著柳山。
這一刻,柳山也繃不住了,他中午下手術(shù)臺,聽到了大兒子入獄的消息,晚上下手術(shù)臺,聽到了小兒子不治身亡的消息。
自己做的黑心事兒太多了,難道...這tm就是報應(yīng)?
緊接著,接待室隔壁的急診科傳來一聲吼叫:
“羅總!劉鈺醫(yī)生醒了,她說不見你不吃飯,你快去看看吧!”
“醒這么快?行,我知道了,我這就上去看看?!?br/>
羅小年是懷著忐忑的心上樓的,他不清楚,劉鈺為什么要在醒來的第一時間見自己,難不成,自己的偷親行為,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在接待室痛哭流涕的柳山似是聽到了什么,突然止住了哭聲,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腮幫子兩側(cè)的咬肌頓時明顯可見。
一聲聲低吼,從柳山的嘴里爬出:“羅...羅小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設(shè)計讓柳青山入獄,我的小兒子也不會騎車來醫(yī)院,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這全都怪你??!”
“你等著...羅小年...老子要讓你在濱海醫(yī)院,不!在濱海醫(yī)學(xué)界,成為一條人見人罵的狗!我要讓你體驗到,超過我十倍的痛楚!”
最終,柳山夫婦在眾醫(yī)生的勸說之下,徹底接受了小兒子去世的事實。
就這樣,柳山在一天之內(nèi),連續(xù)失去兩個兒子,一個入獄,一個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