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wèi)拱衛(wèi)長安,龍武軍捍衛(wèi)城府,旅賁巡守天下。
新上任的廣陵城長令史陳光蕊,還沒上任,就遇水賊刺殺。
這個案子放在任何時候,都是一件洪州震動的大事。
當(dāng)夜,洪州廣陵城里,旅賁軍大統(tǒng)領(lǐng)崔進(jìn)親帥一千旅賁騎兵趕赴清河縣。
整個清河縣都被旅賁軍層層包圍了起來。
雅苑客廳,一身這明光鎧,內(nèi)襯黑紋戎袍的壯漢,眼神熠熠,面上如裹冰霜。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瘦若麻桿的縣老爺。
將軍看著縣老爺,“大人真沒受傷?”
“沒有?!笨h老爺?shù)?,“我看到陳公子的時候,陳公子攬著夫人,踏波逐浪百丈遠(yuǎn),已經(jīng)到了岸上。”
崔器道,“你意思是說,大人會武功?”
縣老爺?shù)?,“何止是會武功,我看那些被殺的水賊,各個死相凄慘,大人的武功很高?!?br/> 崔器搓著手掌,“公函上寫,大人封新科狀元郎,然殿試的時候一卷滅佛富國論得罪了全長安的權(quán)貴,無奈之下被派遣出長安來洪州當(dāng)差,公函上可是沒有寫大人會武功?。 ?br/> 門外地方傳來陳光蕊聲音,“公函上還寫洪州太平,旅賁驍勇,可我半路卻遇到了水賊,崔將軍,馬縣令,你們能給一個解釋嗎?”
旅賁將軍,縣老爺齊身,畢恭畢敬道,“我等見過陳大人?!?br/> 陳光蕊掃視過倆人,面無表情坐了下,“坐?!?br/> 馬老爺,崔器各自坐在兩邊,花庭里氣氛很嚴(yán)肅,甚至有點(diǎn)尷尬。
新上任的廣陵城長令史,洪州刺史,還沒到廣陵城就被水賊安排了,差點(diǎn)去地府報道。
這樣的安保漏洞,可以說是掉腦袋的了。
如果陳光蕊愿意,在座倆人,誰也跑不了。
而在崔器和馬老爺眼里,陳光蕊是自己作的。
想一想,正常的京官赴任,誰都會帶點(diǎn)高手侍衛(wèi)保護(hù)自己的安全,你倒好,帶個媳婦書童,直接漂流而下,你心是有多大啊!就算長安城那邊你把人都得罪了,你就不能私募幾個高手嗎?你現(xiàn)在遇險了,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找我們麻煩,我們才是真倒霉了。
但是這些話,崔器和馬老爺都不敢說,沒別的,勢必人強(qiáng)。
陳光蕊再怎么不懂規(guī)矩,他仍舊是洪州一把手,是當(dāng)朝宰相殷開山的女婿,是李世民欽點(diǎn)的狀元郎,而且他能夠得罪了全長安,還能全身而退離開長安,這也從某種方面說明了,這位狀元郎大人,絕非他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
縣令馬老爺?shù)?,“大人,劉洪一行水賊被您斃命,沉尸河底了,現(xiàn)在要查劉洪的來歷,難啊?!?br/> 陳光蕊眼神冰冷,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
縣令馬老爺哆嗦了下,“大人,難是難了一點(diǎn),可也不是沒有辦法?!?br/> 陳光蕊端著茶水,“說一說,你的辦法?!?br/> 馬縣令道,“沂水河有河神,上下水靈皆為其管,如果我們找沂水河河神,問詢一遍,想來是能夠找到不少線索的?!?br/> 陳光蕊敲著茶杯蓋,“洪州,大唐十三州最東,山清水秀,天材地寶無數(shù),多好的一片地啊,可惜被水賊山匪給玷污了,剛離京出任的長令史,喝著茶水唱著歌,來的路上就被水匪給劫了,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法律了?大唐法置身何處?”
馬老爺?shù)溃斑@些水賊山匪,不可饒恕!小的這就去河伯廟問詢水匪災(zāi)禍!”
馬老爺急匆匆走了。
陳光蕊和面前的崔器對視,陳光蕊笑道,“崔將軍,有禮了。”
崔器躬身道,“隴右崔器,舊歷二十三年募兵,軍帳斬有敵將頭顱八十四顆,得上任長令史大人恩賜,任廣陵城旅賁千騎?!?br/> 陳光蕊卻道,“崔將軍從廣陵城而來,想來對廣陵城知曉不少吧,不如留下與陳某講一講廣陵城的風(fēng)土人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