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jìn)入偏廳,眾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蕭豐南和其他人身上,上官羅漪不說話,就靜靜的站著。
此刻一言語,眾人才發(fā)覺這里還站著個如此美貌的少女,皇帝挑眉冷眼看著她,“你有什么要說?”
“回皇上,臣女乃兵部尚書之義女上官羅漪,少年時曾跟舅母房氏學(xué)習(xí)醫(yī)理,目睹過舅母親手醫(yī)治家中癲疾之人,如今公主之癥跟早年臣女所見如出一轍,不知可否讓臣女一試?”上官羅漪雙手撐地,很是恭敬的樣子。
棠貴妃挑眉,“公主性命,豈容你兒戲?”說完,試探性的看了一眼皇上的反應(yīng)。
“抬起頭來,此次是你主動獻(xiàn)言,若公主有什么不測,你可知道后果?”皇帝面色不改,卻饒有興味。
上官羅漪聽話的抬起頭,雙眼靈動,濃黑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眨了眨,“皇上,臣女家中剛剛遭遇變故,幸逢義父出手相救,圣上隆恩庇佑,幸免于難,如今臣女乃孫家之女,做事是要考慮孫家,但也要顧全家人?!闭f著,上官羅漪偏過頭看了一眼旁邊跪著的孫玉晴,眼波流轉(zhuǎn),“臣女愿一賭,也相信公主與臣女之間的緣分,但臣女有個不情之請,如若此次失利,還望皇上饒恕玉晴的罪過……”
“這孫小姐何過之有呢?”皇后娘娘敏銳的抓住了重點(diǎn),此言一出,卻讓棠貴妃著實捏了一把冷汗,面前跪著三個人,兩個是她的親人,眼看著今日這一遭越發(fā)兇險。
“回皇后娘娘,臣女不才,只略通醫(yī)理,所以初見圣上皇榜不敢有所動作,后聽聞玉晴妹妹有良方,想著名醫(yī)之下必有妙策,但看如今公主的情形,如若真的有效,想必早已好的透徹,在此種情況下,臣女只有冒險為公主醫(yī)治,以求公主痊愈之后,皇上皇后可以饒恕玉晴妹妹?!?br/> 皇帝手中握著翡翠念珠,此刻正啪嗒啪嗒的撥動:賈安侯蕭府與兵部尚書孫府之間的關(guān)系可想而知,孫玉晴進(jìn)言稱可以醫(yī)治公主癲疾,但公主雖有所好轉(zhuǎn),恢復(fù)速度卻不盡人意,是那孫家女兒未拿出全方也未可知,如今只是賞賜沒有下達(dá),蕭豐南竟然還大殿之上公然對六公主無禮,這些人真是妄為臣子,自私自利到了極點(diǎn)。
想到這里,皇帝眼神極為冷肅的瞥向上官羅漪,這丫頭的膽子倒也夠大。
所有人都不敢言語了,但看皇帝的反應(yīng),白紗帳內(nèi),公主的情形依在繼續(xù),只聽皇帝微微嘆了口氣,“罷了,朕就給你這次機(jī)會……”心中卻想,只能司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了。
孫志典、大夫人等人一直等在和碩殿之上,滿桌的食物卻沒人敢動,幾個時辰過去了,殿內(nèi)悶熱異常。
終于,偏廳處傳來腳步聲,有太監(jiān)手揮拂塵揚(yáng)聲說道,“陛下口諭:賈安侯蕭府蕭豐南殿前失宜,冒犯公主,賜30大板。兵部尚書之女孫玉晴,無良方竟敢貿(mào)然上奏,罰跪遷善門三個時辰、禁食兩日,兵部尚書孫志典罰俸半年,上官羅漪暫留于宮中,醫(yī)治公主,欽此……”
“殿前失宜?罰跪遷善門?”大夫人心頭猛地一顫。其實她還不知道,皇上原本要將蕭豐南關(guān)押入大牢的,若非棠貴妃求情,加上賈安侯的尊位,恐怕蕭豐南的早就一命嗚呼了。
大殿的風(fēng)向無意中轉(zhuǎn)變了,孫志典連忙上前,行跪拜大禮雙手接過圣旨。罰俸半年,這是皇上給他的信號,此次冒險看來是要完敗了。
想到這里,孫志典挑眉,眼光不由看向四皇子夏明昭。
夏明昭手捧茶盞,此刻正悠閑的喝著,心中卻暗潮洶涌,他很想知道偏廳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從和碩殿出來,上官羅漪就便送至公主寢殿,并看著孫玉晴和蕭豐南被駕著出去。蕭豐南的身子骨比之女子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三十大板也夠他受的,算是對其前世無禮加蔑視的回禮,別以為這就完了,好戲還在后頭。
夜幕降臨,遷善門灰墻土瓦甚為凋零,孫玉晴獨(dú)自跪在門口,發(fā)髻散亂,雙腿已經(jīng)發(fā)軟,可柔弱的身軀卻仍在強(qiáng)撐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于雙膝之上,“上官羅漪,你好,你很好……”她目光掃過不知名的所在,眼睛瞇起危險的弧度,突然迸射出懾人的光芒。
一旁棠貴妃潛來的宮女不忍的看著,卻無膽上前做什么,只等著時間到了趕忙把孫小姐攙扶回棠貴妃宮里。
和碩殿一行,賞賜等全無,反被罰了俸祿,回府的時候人還少了,想起自己女兒孱弱的身體要忍受幾個時辰的罰跪之苦,大夫人就覺得整顆心都在滴血,“上官那丫頭真是太狠毒了,她這是在報復(fù),卻不把矛頭指向你我,折磨玉晴連帶著就折磨了我們,還不如直接坑害我們啊老爺,那丫頭的心真是太毒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