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薄唇微抿,眸色赤紅如血。
顧月卿本還在這微妙的氣氛中恍惚,他冰涼的手指便落在她頸間。
她頸間有傷痕!
顧月卿驟然一驚,就要從他懷里退開,甚至使出少許內(nèi)力。
無奈君凰扣在她腰間的手太緊,她又被拽了回去。
“王妃別動?!?br/> 頸間的傷痕因是用她自己配的傷藥敷過幾日,比普通傷藥效果要好上許多,是以這些時日過去,已開始結(jié)痂脫落。為不影響傷口恢復(fù),她自昨日便未再將之前的面皮貼在脖頸上做掩蓋。
傷痕其實(shí)已經(jīng)沒那么明顯,若非靠得極近斷然不會發(fā)現(xiàn),可此番,她因著神智恍惚竟忽略了這個問題,讓君凰一再靠近。
想來若非早前擔(dān)憂她的狀況,他必是早便發(fā)覺。
而今他既已發(fā)現(xiàn),她又當(dāng)作何解釋?
退不開,避不得。
傷口雖已結(jié)痂脫落,到底還未好全。
他冰涼的指尖這般在傷口上摩挲,讓顧月卿整個人不由僵住,試圖解釋,“王爺,我……”
“別說話?!?br/> 顧月卿的聲音戛然止住。
原以為他會質(zhì)問,他卻是半句不提她頸間何以有這樣的傷痕,就這么擁著將臉貼在她臉側(cè)。
莫不是他并未瞧見?
顯然不是,那他又是為何?
粉色的帷幔,海棠色的床鋪。
一人傾城的面容因微微泛紅透著少許魅色,一人赤紅的眸子微瞇,如妖的面容上,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他擁著她,她微側(cè)過頭,他垂著頭將臉貼著她的。
遠(yuǎn)遠(yuǎn)看去,唯美而匪靡。
須臾,他輕喚:“王妃。”
顧月卿的心又一顫,“嗯?”
他卻不再言語,而是埋頭在她頸間低低的笑起來。
他笑了許久,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很愉悅。
于是素來冷清的她,朱紅的唇也微微彎起一抹弧度。
想那許多作何,總歸他眼下是開心的,她也不討厭他的親近。
他既是不追問,她便當(dāng)作他未發(fā)覺就是。
他與她說過,他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一輩子如此長,有些東西不可能一直瞞著。
他此番不問,那待他想問時她再告知他便是。
良久,君凰終是將臉從她頸間移開,起身輕輕扶著她躺下,站在床邊拉著被子給她蓋上,而后抬起修長的手將她散在臉上的幾縷發(fā)絲拿開,唇角擒著柔和的笑,“王妃身子弱,好生休息?!?br/> 顧月卿看著他,不語。
君凰卻從她美眸中看出一抹別樣的情緒來,輕笑著坐回床榻上,抬手撫著她微燙的臉頰,“王妃不必害怕,本王看著你睡下再離開?!?br/> 顧月卿嘴角微微一抽,害怕?
也不知他是從何處瞧出來的她害怕。
倒是未反駁他的話,緩緩闔上眼眸,她其實(shí)有些疲累。
君凰就這般看著她絕美的睡顏,直至平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他方輕輕起身,彎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才不舍的轉(zhuǎn)身離開。
若非此番有事要去處理,他斷不會將她一人扔在此。
秋靈候在門外,一見君凰出來便要蹲身行禮,“見過……”
卻被君凰一個眼神止住,他放低聲音:“王妃已睡下,莫要將她吵醒,你在此處守著,待王妃醒來便告知她本王有公務(wù)需處理,晚間再來看她。”
“晚膳不必備著,本王會著人送過來與王妃一道用?!?br/> 秋靈一愣,晚間還要過來?
不過想想,左右她是要撮合主子與攝政王的,他們多相處些也好,再則若王爺偶然發(fā)現(xiàn)王妃以血給他入藥,由他開口阻止定然比她這個屬下管用。
雖則主子為王爺解毒不得不以此法,但怎么著也得將身子養(yǎng)好些才成,若長此下去,怕是王爺?shù)亩緵]解全,主子便會有性命之憂。
長年累月積下來的毒性,又豈是一朝一夕能解?王爺既是能堅(jiān)持這許多年,又如何不能再多堅(jiān)持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