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啤市立醫(yī)院。
“對不起,對不起,請讓一讓!”
沈末心急如焚,慌里慌張穿過人來人往的走廊:“醫(yī)生,醫(yī)生,媽……媽……”
“沙雕,趕著投胎啊。”
沈末不管不顧別人呵斥,沖進重癥監(jiān)護室:“醫(yī)生,我媽的病怎么樣了?”
“你媽突發(fā)腦淤血,需要十萬手術費,否則,只能活一個星期。”
醫(yī)生的話,如一根刺,扎入他的心。
“十萬……十萬……”
“我不能讓媽媽死,媽……”
瞬間,沈末強忍淚珠,一拳砸在墻上,蹲在一角,抱頭:“媽,兒子不孝……”
沒錢,窮人的原罪。
養(yǎng)父白常山三年前與人出海,遇上狂風暴雨,漁船盡毀,到現(xiàn)在生死不明。
那時沈末還在讀大學,所有的生活重擔,都落在養(yǎng)母一個人肩上。
一年前,沈末大學畢業(yè),按照養(yǎng)父與蘇家的約定,沈末去了蘇家做上門女婿,受盡白眼,做牛做馬,窩窩囊囊的活著。
每個月領五百塊零花錢,還要給蘇家打欠條,人格盡失,不如狗!
沈末冷靜下來,看著憔悴至極的養(yǎng)母。
“錢……錢……”
沈末站起來,擦把淚,撥打同學耗子的手機,他家開了一個小超市。
沈末艱難的開口:“耗子,對不起,我媽需要手術,缺錢……”
電話那頭的耗子一聽:“沈末,慢慢說,別著急,需要多少?”
沈末激動:“十……十萬……”
“行,十萬沒問題,你等一下,我給你轉過去,不要著急,兄弟挺你……”
沈末像是抓到最后一顆救命稻草,聽見耗子又借錢給自己,瞬間,淚奔。
真兄弟,無需多言。
什么?
十萬塊?
“耗子,你個混蛋,你又借錢給沈末那個窩囊廢,他有錢還啊?!?br/> “上次不是借了一千啊……”
耗子的女朋友接過電話,噴道:“沈末,你還是不是人啊,沒錢就借錢?!?br/> “我們是你爹你娘啊。”
“我們買房都沒錢,告訴你,你媽死活關我們什么屁事,再打電話打斷你狗腿?!?br/> 啪!
電話掛了,沈末像被雷劈,沉入谷底。
但,沒辦法。
接著又給幾個親戚朋友打電話,無疑都是以沒錢為借口拒絕。
有的還叫囂要報警,告他騷擾。
山窮水盡。
沈末的心冷到冰點,抽咽,只好厚著臉皮給蘇若雪打電話。
“若雪,我……我媽……”
蘇若雪。
沈末有名無實的老婆,也是蘇家的二公主,掌控欲十足,最近幾個月處處對他冷嘲熱諷。
再借十萬塊,沈末心中沒底。
果不其然。
“我在開會,有事說事?!?br/> 沈末低聲:“我媽突發(fā)腦淤血,手術費,十……萬,你能再借給我錢嗎?”
蘇若雪一聽又借錢,冷厲的訓斥:“沒錢,混蛋,自己想辦法?!?br/> 啪的掛了電話。
真的山窮水盡,蘇若雪也不借錢了。
滴滴……
“他媽,沈末,警告你,三天,老子給你三天的時間?!?br/> “再不還錢,剁你雙手!”
“知道老王怎么死的嗎?”
滴滴……
“沈先生,花唄逾期,如果你再不還上,我們將會拉銀行黑名單了?!?br/> 滴滴……
“沈末,窮鬼,房租超一星期了,再不交,給老娘滾蛋。”
沈末接連接了幾個電話,有高利貸,花唄,房租,還有幾個朋友,都是要錢的。
都是要錢的!
心情糟糕透!
走投無路了!
哐當!
門,被一腳踹開:“喲,要死了?”
“大孝子怎么哭了?”
“不應該嘛?!?br/> 白帥。
沈末養(yǎng)父白常山的侄子,一身十幾萬不系扣西裝,搖擺著白扇蹬腿黑帥字。
梳著蒼蠅都站不住的滑亮大背頭,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身后幾個花花綠綠耳環(huán)馬仔。
一臉唏噓,牛叉十足。
幾個女伴更是不屑一顧,小高跟,黑絲襪,露肉又露腰,逼格沖天。
白帥幸災樂禍:“沈末,需要錢嗎?”
幾個馬仔一下子把沈末圍了起來,各個都像看猴子一樣盯著他。
沈末一聽錢,立馬乞求上去:“白哥,我媽需要錢,我求求你,求求你借我十萬,我一定報答你,可以嗎?”
沈末凄然:“白哥,等我媽手術完了,我就找份好工作,一定先還你的錢,可以嗎?”
白帥皮笑肉不笑。
上前摸著沈末的脖子:“哎呀,你看你說的多可憐,雖然你是我叔的養(yǎng)子,不管怎么說,咱們都是親人嘛。”
白帥說著,臉上的笑消失,繼而從包里掏出一份協(xié)議,唏噓道:“沈末,好兄弟,這是白家祖屋拆遷的協(xié)議,你簽字就行了?!?br/> “簽字,就有三十萬,要不要啊?”
白帥把協(xié)議擺在沈末面前,接著一揮手,有個耳環(huán)馬仔拿出三個銀行大牛皮信封。
呼呼啦啦倒在地上。
三十萬花花綠綠的票子,充斥著沈末的神經(jīng),他呼吸都急促起來,花花綠綠貌似不是錢,而是養(yǎng)母的命,養(yǎng)母的心在跳動!
沈末來不及想其他的,立刻簽字了,三十萬啊,手術費夠了。
以后治療的營養(yǎng)費也有了。
看見沈末簽字了,白帥一把搶過去協(xié)議,像看親爹一樣,不,比親爹還親。
啵的一口親上:“好極了?!笔种敢粡梾f(xié)議,臉上大寫的爽字吶。
接著,白扇插在后脖子,瞬間變臉,狠厲道:“收錢,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