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都是兒子糊弄爹,哪有爹糊弄兒子的?就這么說定了!”賈正道一本正地說道,隨后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起身打開身后的木頭箱子上的銅鎖。
王寶玉一看干爹的這個動作,立刻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這個箱子里都是干爹的寶貝,是整整一大箱子的古書,平日里神秘兮兮的整天鎖著,估計這會要傳授給自己點什么東西了。
跟王寶玉預(yù)料的一樣,賈正道撅著屁股,從箱子里翻騰出來三本線裝本的黃紙書,遞給了王寶玉,分別是《堪輿真詮》、《麻衣神相》和《斷易天機》。
王寶玉接過這三本黃紙書,可能是存放太久,幾本書還散發(fā)著微微的木頭香氣,他捧在手里,感覺沉甸甸的,像是捧著自己的未來的命運一般。
“寶玉,爹只能教你堪輿,也就是風水,其余的爹也不明白,你自己研究吧!”賈正道重新坐好后說道。
“兒子一定好好學,將這些書都學會。請爹娘放心?!蓖鯇氂竦恼Z氣十分堅定,完全一幅不打敗敵人絕不回頭的架勢。
“你們爺倆快吃飯吧!都涼了。有啥事兒明天再接著嘮?!绷终冁芬呀?jīng)喝完了一碗稀飯,看父子倆只顧著忙乎,忍不住在一旁催促道。
王寶玉聽話地放下書,捧起碗大口喝起粥來,一陣“滋溜滋溜”的聲音響起,賈正道也拿過一塊玉米餅準備掰了一塊放在嘴里,吃起飯來。
就在這時,門外了傳來了一聲喊:“賈師傅在家嗎?”
這是一個非常熟悉的男人聲音,全村人都熟悉,因為這是村部大喇叭里最常出現(xiàn)的聲音。賈正道連忙起身,下炕穿鞋,嘴里急急地說道:“馬村長來了,一定有大事情。”
賈正道和林召娣都迎了出去,王寶玉卻沒有動彈,繼續(xù)喝著粥,夾了一根咸蘿卜干,咯嘣嘣放在嘴里嚼著。他心里暗罵道:“什么他娘的村長,他家分的耕地最多,而且都在好地段。村民們都住土房,他家卻已經(jīng)住上了磚房,準是貪官一個!”
要說這馬順喜,他并不是本地人,他娘才是。小時候,馬順喜家境十分貧寒,十幾歲上時死了爹,第二年大雪又壓塌了家里的那兩間破破爛爛的土房子,加上族里人丁不旺,沒依沒靠的,他娘實在是生活不下去了,便帶著他投奔了娘家。
也是馬順喜時來運轉(zhuǎn),二十多歲時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和老村主任的女兒鄭鳳蘭眉來眼去的結(jié)了婚,再后來接了老丈人的班進了村部,如今已是東風村的一村之長。
隨著一陣略顯嘈雜的腳步聲,村長馬順喜跟著賈正道夫婦進到屋來,也沒正眼看王寶玉,王寶玉并不在乎,因為他也看不上馬順喜,這人肚里明明沒什么墨水,中山裝上衣兜里卻天天別著一支鋼筆,再熱的天,腦袋上都頂著干部帽,裝腔作勢的,讓人十分厭惡。
馬順喜將手中拎著的兩瓶二鍋頭和一包點心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就坐在炕沿邊上,賈正道則在對面坐下,林召娣沒有坐下,而是到一旁從暖水瓶里倒了一杯熱水遞給馬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