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輝煌城,也充滿了燈火亂象。
一輛炫酷爛彩的摩托疾馳過寬闊的馬路,時而爆發(fā)出一兩聲‘嗚呼’的興奮叫喊。手邊掛著形形色色的包裹飾品。他是名副其實的飛車黨。
依靠劫掠為食,亂象為生。
就在眼光四處剽竊著下一個可以尋獵的目標時,卻見面前的道路上站著一個人。
“喂喂,讓開!”飛車賊不耐煩地將喇叭摁到最大。
明恍恍的燈光里,人影不退反進,朝著道路中間直躥過來。
飛車賊驚了一跳,大喝道:“喂,你小子,不要命了?”
他拼命地扭轉(zhuǎn)龍頭想要岔開方向,可就在這時,那個身影卻發(fā)了瘋般,朝他偏離的位置沖刺而來!
“見鬼!”
飛車賊目露駭然,要碰瓷也不是個這么碰瓷法吧?
‘轟咚’!
車身掀起巨大的波動,飛車賊的身子被凌空甩了出去,在地面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住身形,好在他身上套著機車服才沒有當場殘廢。
再看那個人影,慘不忍睹地仰面倒在地上,血如涌泉一般從身上汩汩冒出。
“死,死了?”
飛車賊哆哆嗦嗦地爬上前去,躺在地面的已然是一具尸體,鼻孔前再無吐息。
“蒼天在上,監(jiān)控作證,明明是這小子自己碰瓷找死?。〔桓饰业氖?,真不甘我的事!”
他趕忙架起摩托,拉下頭盔面罩,屁滾尿流地就要逃跑。
就在這時,一只血手抓住了他的后腳踝。
“等等,別走!”
飛車賊驚恐看去,那道血色的人影,居然拍了拍身上的腌臜,沒事般從地面上一緩緩爬了起,滿身的血漬灑在自己衣服上。
可是他剛剛明明驗證過,這家伙連呼吸都沒有了,他是怎么重新起來的?
沉郁的嗓音像是沙啞作響的磁帶,帶著脖子里斷口里還未痊愈、滋滋冒響的血泡,吐出濃厚的兩個字:
“借車......”
這時,馬路邊大樓上的賽博虛擬屏突然亮了起來:“廣大市民請注意,如果見到圖片中這個人,請記得立馬上報,千萬不要和他有所接觸。”
“他是,災種?!?br/> 盡管照片中的人影隔了不少距離,看不清模樣,但是隱約可以看清那身衣服穿扮。
就和面前這只拉著自己機車服的長袖,一模一樣!
再加上程逸弦現(xiàn)在整個上半身都是血,看不見臉面,也不知道那血液下隱藏的都是什么,是不是黏稠而恐怖的血色旋渦?
飛車賊頓時寒毛顫栗,什么也顧不得了,一把掀掉夾克外套,一邊朝反方向狂奔一邊掏出手機瘋狂對話。說得大概是:‘對,對,我要自首’、‘什么原因?現(xiàn)在再也沒有比派出所更安全的地方了’!
程逸弦奇怪地望著逃之夭夭的家伙,擰了擰筋骨,扶起倒地的摩托。
“哥哥,借到了嗎?”歆染從道路旁走過來,跨上了摩托,抱住他的腰。
“我也不知道。我還什么都沒說,畢竟只不過是為了攔住他迫不得已??赡苁潜粐樀搅税?。這年頭好人不多了?!?br/> “我的身上好像長出輪子了,不知道這時候跑起來會是什么感覺?!?br/> “那么,小染,抓緊了,我們走!”
‘轟隆’。
呼嘯而過的車輪在地上卷起兩排粉塵。
......
不久后,身邊的場景漸變。
敞亮的霓虹燈和車來車往少了,轉(zhuǎn)而是一路路晦暗、五彩斑斕的光線污染景象,很亂,很有感。
旮沓犄角里,一個光頭佬和一個肌肉猩猩趴在墻面上,如若忘我之境地卿卿我我,看到程逸弦的目光面色兇狠地瞪眼。
損毀嚴重的人行道轉(zhuǎn)角,穿著兔女郎服裝的女子一扭一扭殷碩后臀,高舉著賭場莊客之類的牌子搖客,一邊傳達著不明意味地暗送秋波。
穿著時尚的飛機頭,用舌尖神情舔砥著手上剛來不久的項鏈,身側(cè)垂著余溫尚未散盡的手槍。
角落里的老鼠三兩成群,從下水道邊跑過。
生長肥潤。
......
后城的景象雖然亂,但并不代表它貧苦潦倒。
相反地,經(jīng)濟狀況還異常地發(fā)達。
因為往往受到‘大亨’眷顧,那些在明面上不敢想的行業(yè)和余興項目,也只有在這里得以實現(xiàn)。
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雖然外表看上去有些灰敗破舊,但實則里面卻是燈火璀璨,也不知道分別都是些誰的行業(yè)。
這條街很長,體量很大,里面的水也很深。
程逸弦將摩托停在一邊。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紅著眼的家伙注意到,摩拳擦掌地朝著他顛步過來。
這些都是輸紅了眼的賭徒,現(xiàn)在身無分文,而看到程逸弦這身穿扮又落魄潦倒,不同于那些衣著光鮮的人,身上也沒什么槍械武器,自然而然將他作為好欺負的對象,過來打劫。
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說,后街的穿戴并不能反應身上擁有的財物,很多都是身懷不菲逃亡至此。
現(xiàn)在的程逸弦,在他們看來就是誤入泥潭的小肥羊。
程逸弦無奈,擺好了架勢,他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徒然浪費精力和價值,但看樣子便只能先行應付了。
就在幾個兇猛的壯漢將欲動粗時,身后的晶瑩剔透的玻璃門突然朝兩旁打開。一個身材破瘦戴著面膜的男子姿態(tài)從容地倚在門櫞旁。
最奇怪的是,他的臉上還帶著一張干凈整潔的乳白面膜。身上的衣服也金銀璀璨,若不是性別為男,簡直要用‘出水芙蓉’這個詞來形容。
“你們好像忘了,這是在芬克斯汀旗下產(chǎn)業(yè)酒店面前,確定要在這里不顧情面地打起來嗎?”他打趣道。
雖然只是帶著玩笑口氣的很戲謔一句話,但那些壯漢立馬紛紛頓住了,不得不收斂起眼中兇狠的目光,悻悻不甘地四下散去。
有個刀疤男依舊不甘,指著程逸弦說:“那你小子跟我們走!”
青年頓時又戲笑開口道:“不,他就待在這里,他對我們有用,本身就存在著一筆價值,而你們卻不行?!?br/> “難道是......”
壯漢好像明白什么,憾然地走了。
“嘿,小子,哪個行道的?”面膜鏈子衫非主流似的青年又朝他問道。
程逸弦搖搖頭:“沒有哪個行道?!?br/> 青年揮揮手,“那還待在外面干什么?夜晚的財虎狼豹太多,就像剛才,你也看到了,快進來?!?br/> “謝了啊?!?br/> 程逸弦心懷感激地跟隨他跨進門去,沒想到在后城這種地方也能遇到貴人相助。不過他明白這份幫扶并非沒由來的,于是便問:“你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