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長發(fā)分束,好似黑色毒蛇涌出蛇窟,吐著信子游走地面,一條條纏上了廖文杰的雙腳。
猶如鐐銬加身,步伐突然沉重,廖文杰雙腳不受控制,轉過身朝樓梯方向走去。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女鬼打算讓他先上樓再下樓,不坐電梯,走天臺速度快一點。
廖文杰嘆了口氣,一開始看到鬼的時候,他沒打算做些什么,人有好壞,鬼亦如此。
可現(xiàn)在,人無傷鬼意,鬼有害人心。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裝普通人了。
念力運轉,廖文杰腳下生根,任憑長發(fā)如何纏繞拖拽,都無法使他移動一步。
幾次過后,女鬼意識到情況不對,長發(fā)飛快松開,欲要逃回電梯。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一句‘凈天地神咒’出口,女鬼離去的身影頓時僵住,黑色煙霧四散而出,一聲慘叫沒有,蔫巴巴趴在了地上。
別人趴倒是頭重腳輕,她摔倒截然相反,說不出的怪異。
廖文杰揮手從系統(tǒng)空間取出金錢劍,卷起女鬼長發(fā)繞了幾圈,就這么轉過身,拖著女鬼往家里走。
女鬼力氣全無,雙手推著地面,勉力掙扎收效甚微,路過墻角拐彎處,下意識用腳勾住,然并卵,還是被拖進了904室。
屋中,廖文杰提起金錢劍掛在衣架上,連帶著,女鬼也被掛了上去。
他走入臥室,取出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是幾張黃符。
之前三天,廖文杰也不是全都在約會,正事還是做了一兩件的,比如這些符咒,他在市面買來原材料,手把手畫了幾張。
系統(tǒng)商城也有黃紙、朱砂筆墨售賣,畫好了存入系統(tǒng)空間,就跟金錢劍一樣,隨手可取十分方便。
但廖文杰沒這么做,新手上路,這么做等同浪費材料。
這么說吧,九叔那邊是正兒八經(jīng)的畫符,換成他就是鬼畫符。而且,畫是畫好了,能不能用還兩說。
道士畫符,不止沐浴更衣心誠則靈那么簡單,符咒不同,用途不同,對應的神仙也就不同。所以,畫符之前,一定要征得他們的同意,否則虛有其表,威力大打折扣。
按照九叔的說法,法力不夠者強行畫符,肯定沒法溝通到上界神仙,畫出來的符百分之百有形無意。
然后廖文杰就問了,九叔畫符的手藝,是個什么水準。
九叔沒說話,沉默是金,片刻后才講到,蘊含神力的符咒都是各個山門的鎮(zhèn)派至寶,這玩意可遇不可求,家家藏著掖著,看一眼都難。
聊完這些,廖文杰悟了,下面求符的道士太多,神仙們不厭其煩,基本懶得搭理,哪天心情好了,才賞賜一張作為傳家寶。
正因為萬中無一的概率強求不得,所以到他這里,連沐浴更衣的過程都跳過了。
神仙們會在意你洗沒洗澡?
那肯定不會,既然如此,那就不洗了。
木盒里總共六張符紙,廖文杰全部貼在女鬼腦門……沒找到腦門,就貼在了臉上。
不管有用沒用,這張臉遮起來總是好的。
“說說看,你是哪里人,為什么來這片小區(qū)?”
“大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么要害我?”
“因為情傷一時想不開,死后怨氣難平,而害你傷心的人是靚仔,所以專挑長得帥的下手,對不對?”
“……”
幾個問題,女鬼一個沒回答,就跟門簾一樣掛在衣架上,兩只腳來回晃蕩。
沒法溝通,要咨詢專業(yè)人士。
廖文杰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鐘,凌晨一點,修仙證道剛剛開始,果斷摸出大哥大給里昂打了過去。
夜貓子里昂果然沒睡,鈴響不到三下,便接通了電話。
“阿杰,又怎么了,大半夜打我電話,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喂,別亂摸牌,這張東風我碰了。”
里昂點上一根煙:“如果沒什么事,明天再聊,我困得不行,繼續(xù)睡了?!?br/>
“別裝了,我聽的很清楚,你在打麻將,壓根就沒睡覺?!?br/>
廖文杰吐槽一句:“我知道重光精神病院住著一群隱居的世外高人,但表面工作都不做,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你們那半夜都不熄燈嗎?”
“熄燈,當然熄燈了,不過vip客戶二十小時不斷電,晚上不用熄燈……再碰,嘿嘿嘿,打張幺雞,想碰就碰別跟我客氣?!?br/>
“我有事找你,小區(qū)里又來了……”
“杠!杠上開花!對對胡!哈哈哈,全部把錢掏出來,不然把你們的腦袋按進馬桶里?!?br/>
電話里傳來里昂拍桌子錘板凳的囂張聲,廖文杰默默將電話拿遠了一點,尋思著里昂牌運這么好,一定是作弊了,沒準還是從高進那邊學的。
“阿杰,你剛剛說什么,快點,我這邊要開始下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