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讓皇后侍.寢?
桓景二話不說,抬腿給了嚴笑槐一腳。
嚴笑槐一邊笑一邊躲:“小的這不是看陛下難得像今日這般高興么,若是說得不對,還請陛下寬恕!”
桓景神情散漫:“聊得高興了就得一起過夜?”
嚴笑槐想說照理來說是不行的,可您不是皇帝嗎,何止是聊得高興了可以過夜,聊得不高興也可以啊,不聊都可以。
但這話他自然是不敢說出口,憋了一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別的,燕綏寧忽地又折了回來:“哦,對了!”
嚴笑槐頓時嚇得不輕。
桓景倒是淡定:“怎么了?”
“忘記拿食盒了?!毖嘟棇幉缓靡馑嫉匦π?,進來拎走了書桌上的食盒。
她鼓勵桓景:“相信我,你和雀昭儀一定可以終成眷屬!”
臨出門前,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嚴笑槐:“便秘?”
嚴笑槐遲疑地搖頭,燕綏寧也沒追問,動身出去了。
皇后走后,嚴笑槐頂著滿目的驚惶與茫然望向桓景。
“聽見沒有?”桓景的手臂搭在書桌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案面,“祝朕和雀昭儀終成眷屬?!?br/> 聊了這么一個時辰,再加上前些天的所有細節(jié),桓景終于明白,皇后自縊一場,醒來以后脾性已截然不同。
現(xiàn)在的她說話做事不瘋不傻,反而清醒知性,甚至博施濟眾。護國寺的方丈在小滿以后公開宣揚的“天定國母”的說辭,或許也有幾分真。
不過,皇后現(xiàn)在心里沒有他。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撮合他跟雀釵,當他說“放下就出去”,她撂下了食盒就走,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留下的那一個,又極其不悅。
桓景低笑著搖了搖頭。
燕綏寧當真是……
……
皇后課堂連開了三天,該說的燕綏寧都說了,其他的就得看宮人們吸收、領略得怎么樣。
第四天,燕綏寧頒布了《長安殿宮人守則》,獎懲分明,引人向善。
這些天不必請安,不用去紫宸殿,燕綏寧一有空閑就專注于她的慈善事業(yè)。
最初,她的善心鋪子確實無人問津,直到第三天正午,城南有個農夫中暑陷入昏迷,不得不喝了一碗涼茶。醒后他的身子并沒什么大礙,不知情的他還問那是哪來的涼茶,他覺得好喝,想要再來一碗。城南終于有人開始嘗試鋪子里的粥茶。
宋府那邊傳來消息,說竇老夫人身子大好,近來已能下地行走了。
燕綏寧額頭上的紅腫漸消,她覺得,現(xiàn)狀真的有在變好。
大暑將近,天氣炎熱。
宮中運來一批冰塊,大廚為燕綏寧做了一道雪泡豆兒水,吃起來口感類似現(xiàn)代的冰鎮(zhèn)綠豆沙。
沒想到在古代還能吃上這好東西,燕綏寧如獲至寶,不忘麻煩大廚受累,給長安殿內沒有觸犯守則的宮人各做了一碗,而她自己則盤腿坐在羅漢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
一碗下肚,燕綏寧渾身舒爽。
她琢磨著,或許可以去跟大廚探討一下做一些古今融合版的冰沙、棒冰,到時候長安殿大家一起分享一起吃,快快樂樂過夏天。
就此定論,燕綏寧捧著空碗,往廚房走去。半路上,她聽見兩個小宮女藏在假山下吃著豆兒水納著涼,還說著悄悄話。
“四天前,我們皇后娘娘去紫宸殿,遇上雀昭儀了?!?br/> 聞此,燕綏寧停下腳步,貓腰躲到了一叢芭蕉后。
“我也聽說這件事了!”另一個聲音激動無比,“說是雀昭儀與陛下眉來眼去呢!娘娘哪能就這樣放任她?即便我們娘娘不喜歡陛下,可她也是一國之母,哪能受雀昭儀這般折辱!自然是將她給趕出了書房!你不知道呀,當時雀昭儀問,皇后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們娘娘頗具威儀,冷笑了一聲,說,對不起,當皇后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br/> 那邊另一個小宮女興奮得哇哇直叫。
這邊的燕綏寧滿頭問號。
什么東西,為所欲為?
哇哇叫完了,那個小宮女又道:“我聽到的傳說倒是與你聽說的不同?!?br/> “你聽說的是什么樣?”
“我聽說是雀昭儀頂撞了我們娘娘,當著陛下的面,說什么‘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您與陛下千萬不要為了我吵架’、‘陛下,姐姐真的很好的,您不要對她這么兇呀’。這要是讓你聽見了,你不得氣得扇她嗎!可我們娘娘如今都是寬以待人的,壓根懶得理會,反而是陛下,一巴掌將雀昭儀扇了出去!”
這回,兩個小宮女都哇哇叫了起來。
燕綏寧傻眼了。
她失憶了嗎?
她那天晚上經(jīng)歷的原來是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