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是一等丫鬟,綠葉只是粗使丫頭,在她跟前從來都只有低頭討好的份兒。誰知道,自從她到了洗衣房之后,綠葉每次到洗衣房送衣服,總是會有意無意碰到她。
綠葉穿著綾羅綢緞,手上戴著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穿金戴銀,比從前的自己還要好許多。說都是七小姐賞的,誰讓三老爺有錢呢!更可恨的是,綠葉還經(jīng)常對她說一些酸不拉幾的話,諷刺她,給慧琴看她那從前粗糙如今水蔥兒似的雙手。
慧琴從來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哪里受得了這個氣?每次都?xì)獾闷瓶诖罅R,還將自己擁有的最好首飾一股腦兒往頭上戴。不過,綠葉卻不回嘴,而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樣子施施然就走。走也就罷了,偏偏還總是一副炫耀和譏諷的表情。
今天,綠葉見她又故意炫耀了一番,還低聲神神秘秘地說:“慧琴,你的心上人就要回來了,高興不高興???”說著,又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慧琴就愣了,臉色變得蒼白,綠葉怎么知道的?等她反應(yīng)過來,綠葉已經(jīng)走遠(yuǎn),慧琴顧不得其他,趕緊去追綠葉,可是剛才綠葉說的話太恐怖了,她又不敢喊叫,生怕引起其他人的疑問,只敢追隨綠葉。
綠葉一拐兩拐,不緊不慢地在尋常的路上走著,然后就拐到了宜蘭園后墻根,在墻根處又東看西看了一陣,在墻根處刨起來,慧琴繞到近處,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一個黑袋子罩住了,隨即又被人捆綁,嘴里塞進(jìn)了東西。
然后就是老夫人和大夫人來了,就聽到綠葉的胡編亂造,腦海里忽然涌現(xiàn)出她娘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宅子里的陰私,慧琴打了個冷戰(zhàn),絕望地?fù)湎蛐焓希骸按蠓蛉?,綠葉在胡說!”
“胡說?從洗衣房到宜蘭園有一刻鐘的路程,那你是怎么到宜蘭園來的?難道是我綁著你來的不成?這一路上,難道就沒有人看到么?”
慧琴啞口無言,是啊……
綠葉跪了下去:“老夫人,奴婢實(shí)在不敢往下說,還請老夫人摒除無關(guān)緊要的人,奴婢才敢說!”
徐氏的眉頭皺起來,直覺有些不妙,不想讓綠葉繼續(xù)說下去,斥道:“區(qū)區(qū)一個奴婢,竟然這么大膽,誰給你的膽子?!還不趕緊下去!”
綠葉跪在地上:“老夫人,事關(guān)七小姐性命,奴婢不敢不報!”
這話就重了。
老夫人給顧媽媽使了個眼色,顧媽媽讓余人都退下去,只剩幾個主子和身邊的心腹,以及綠葉和慧琴兩個當(dāng)事人。
老夫人對圓真說:“大師,實(shí)在失禮,還請你客廳喝茶!”
徐氏要阻擋,可老夫人畢竟發(fā)了話,她再囂張,也不會當(dāng)面頂撞老夫人。
圓真念了一聲佛,就去宜蘭園小客廳坐等。
眼看著自己今天的目的不但沒達(dá)到,還讓慧琴這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鬧了一場,徐氏心里別提多煩躁,冷哼道:“一個賤婢,居然口出狂言,若是拿不出證據(jù)來,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條賤命值多少錢!”
綠葉只管磕頭:“老夫人,大夫人,奴婢不敢欺瞞,可是,那東西實(shí)在太過污穢,奴婢怕污了老夫人和大夫人的眼睛!還請顧媽媽和劉媽媽勞動勞動!紫藤,快將東西拿到那角落里,讓兩位媽媽看看。”
紫藤面無表情地在角落里打開一個布袋子,顧媽媽和劉媽媽伸頭仔細(xì)看了,這才面色蒼白地分別站到自己主子身邊,眼睛都看向慧琴,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老夫人叫顧媽媽,“說說吧,你看到了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