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楚把自己的腳伸出去朝許海晏的方向歪了歪,甚至還朝他使了個眼色。
許海晏好像只是略微有些震驚,一下還沒有回過神,旁邊的岑戶曹就已經(jīng)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朝正跪在地上的小廝大吼道:“沒聽見這個瘋子說什么胡話嗎?還讓他留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趕緊把他給我拉出去!”
“啊,是……”
“岑毓?!?br/> 許海晏突然喊出了岑戶曹的名字,嚇得他身子一時間震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轉(zhuǎn)身立刻對許海晏行禮:“大人!這無恥刁民居然這樣對您口出狂言,不能如此縱容他!讓下人趕緊把他轟出去!”
那跪著的小廝也覺得李惟楚實在是膽大妄為,從地上站起身來趕緊準備把他給拉走。
李惟楚眼神似乎帶著些調(diào)侃和輕蔑似的情緒,被那小廝往后給拉了幾步,重重地嘆了口氣,一把甩開了那小廝的手:
“看來許大人也沒有百姓間流傳的那樣禮賢下士嘛,就連幫草民洗個腳都做不到。”
語罷,李惟楚轉(zhuǎn)身背對著許海晏,雙手負在身后慢慢悠悠地往門口走,一邊走還一邊大聲喊道:
“仰天大笑出門去,吾輩豈是蓬蒿人!倒是沒想到我也有一天能有吟這樣一首詩的機會,哈哈哈哈——”
許是那李惟楚的笑聲震到了那個小廝,又或許是覺得李惟楚這個家伙可能精神不太正常,總之岑毓和那小廝兩個人都站在原地沒有繼續(xù)下一步的動作。
可聽見李惟楚吟的那兩句詩,許海晏終于出聲叫住了他:
“等等?!?br/> “怎么了許大人?還有什么事么?”
李惟楚慢悠悠地轉(zhuǎn)過頭去,滿不在乎地看著坐在大堂之上的許海晏。
“你倒是對你自己的才華十分有自信?!?br/> 被一個來歷不明毫無身份地位的人喊著要給自己洗腳,許海晏竟然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意思,反倒還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微笑著看著面前的李惟楚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那當然,我對我自己向來很有自信。”李惟楚咧開嘴笑道,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許海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這肚子里多少墨水,我再清楚不過了。那簡直就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博古通今,滿腹經(jīng)綸?!?br/> 許海晏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大言不慚夸贊自己的人,對李惟楚的興趣也越發(fā)地濃厚了起來。
重新把她給叫了回來,許海晏慢慢從座位上起身,往李惟楚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當看見許海晏真的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時候,李惟楚竟然下意識地開始慫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過來?!?br/> “?。俊?br/> “你不是讓我給你脫鞋嗎?現(xiàn)在給你脫?!?br/> 許海晏這句話說出來,旁邊候著的小廝,還有站在一邊的岑毓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等到真的看見自家大人已經(jīng)蹲在李惟楚面前準備給人家脫鞋的時候,兩人這才趕緊把自己驚掉的下巴給收回來。
“大人不可!”
“大人怎能為這樣的無恥小賊脫鞋!那簡直就是臟了您的手!”
“大人!”
“等等等等!”
李惟楚見許海晏真的蹲在自己面前,趕緊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把許海晏攔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