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山深處,一股浩蕩的內(nèi)力自其中炸裂開來,離陽石靈脈四周的石壁上,皆沾染了一層黃色光暈。
江陵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紫、黃二氣成漩渦狀盤踞在他的身體表面,以其丹田為中心徐徐運轉(zhuǎn)。
當(dāng)氣息攀升至頂峰,身陷紫黃交錯的靈氣里的少年眼眸驟然睜開,宛如一條沉寂已久的兇龍覺醒,似有睥睨天下之勢。
“靈氣化力,力滿黃田?!?br/> 隨著一道十分平靜的聲音響起,這方空間里的氣息才被收斂得干干凈凈。
若是仔細(xì)一看,定能瞧出江陵眼眸中所蘊藏著的那抹紫色,雖不明顯,但看上去亦是令人驚奇。
他微微凝神靜氣,內(nèi)視丹田,意識方才進入,便被嚇在了那里。
“這......”
江陵目瞪口呆,除去頭頂上的天空,眼前的一切皆是金黃色的,甚至包括腳下所踩著的土地,一眼望不到邊際。
“不是說初入黃田境者,所筑黃田不過一畝三分地大小,是為小黃田;而之后的大黃田,需要將這一畝地修煉成近百倍左右大小。
而今來看,我這次突破黃田境界,以尋常的修行之道,根本無法評斷。”
話罷,他用肉眼的余光一瞥腳下的這方無邊無際的土壤,頓時身子一僵。
只見他緩緩地蹲下身子,用手扒拉開最頂層的黃土,終于,大片紫色的光芒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紫色的土壤?”
江陵匪夷所思的同時,也不斷地用手去扒開各處地方的黃土,最終都能發(fā)現(xiàn)下面鋪著的紫色土壤。
甚至他還能感覺的出來,這紫土居然有溫度,溫?zé)岬耐瑫r手感還極佳。
“從未聽聞黃田境能夠筑成‘紫田’,難不成......”
江陵腦海里靈光一閃,閃過了一個甚是可怕的念頭。
“該不會是涇山外面的那股紫氣吧?”
想到這兒,江陵的心再不能安定,意識瞬間回歸本源,渾身輕顫,眼神也變得十分恍惚。
“目前還不知此番狀況是好是壞,倘若因此而徹底斷送了武道之路,那也只能怪自己太急于求成,失于心切,怨不得其他!”
江陵嘴上雖然這么安慰自己,但內(nèi)心的那股子焦躁確實欺騙不了他的。
他的確是慌了。
轟!
一陣石壁碎裂的聲音響起,江陵尋聲而望,待他趕到之后卻發(fā)現(xiàn)一人倚在碎石上奄奄一息。
江陵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子,緊握住他的手,然而下一刻卻發(fā)現(xiàn)眼前此人的半邊身子早已血肉模糊。
能夠留得一縷微弱的氣息尚存已然是極其不容易了。
他垂著腦袋,無奈地?fù)u了搖頭,臉上盡是惋惜之色。
“江......江陵少峰主,快去救......救小姐......”
“小姐?”
江陵嘀咕一聲,后知后覺間才頓時反應(yīng)過來。
“慕容蟬衣也來了這涇山?!”
“咳咳......”
毫無預(yù)料,此人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眼睛里的色澤逐漸黯淡,仿佛意識下一刻便要歸于虛無。
不過此刻,他抓著江陵的手,卻是格外有力。
“小姐生死不明,望......望少峰主快去......搭救......”
本以為他還要再說些什么,可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弱,當(dāng)江陵湊到他身前時,身子瞬間僵住了。
他的呼吸,已經(jīng)停止了。
少年緩緩起身,松開了身下之人的手,臉上不知是何表情,不過他這個時候的心境,注定不得安寧。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趁我閉關(guān)破境之際,在涇山肆意橫行!”
江陵冷哼一聲,便從此地跳了出去。
......
“快跑,趕快回去通知家主,涇山靈脈遭人襲擊,從其武學(xué)套路來看,極可能是煙雨樓之人!”
涇山外圍,此間將近數(shù)十人圍在一起,從其臉上焦灼不安的神情來看,他們皆是出奇的一致。
“不行,我跑了,你們怎么辦!”
“現(xiàn)在沒功夫說這些了,倘若還沒有外援趕來,涇山數(shù)萬離陽石,將不保矣!”
“可是......”
“別可是了,快走?。?!”
話罷,一道凌厲劍光驚鴻掠過,須臾之間,數(shù)名慕容家族的弟子同一時間栽倒在地。
有兩個不甘草草死去的人用手死死地捂住脖頸處的那一道裂口,可是不斷噴涌出的鮮血,卻是怎么堵,都堵不死。
最終,他們也只能抽搐著身子斷了呼吸。
余下這些站在原地悲憤不已的人,滿臉的怒不可遏。
“煙雨樓的!普天之下誰不知你們煙雨樓最擅刺殺之道!
有能耐的話,就光明正大出來一戰(zhàn),躲在背地里偷襲,也不怕被江湖中人恥笑嗎!”
此言一出,四周突然變得分外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