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蟬衣美眸輕眨,如同沾上些許薄霧的睫毛顫抖的厲害,眼底里有說不盡的苦澀與激動。
她咬著濕潤的紅唇,略顯憔悴的容顏上似有嗔怒,但更多的,卻是難以明說的歡喜。
于是乎,江陵順勢便將眼前的女子攬入懷中,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這時候,提著的心才總算放下。
與此同時,二人身后的那群黑袍殺手個個面露狠厲之色,原本便兇相畢露的臉上,此刻更甚。
“與少主所描述的模樣毫無二致,此人便是縹緲峰少峰主江陵!”
“還等什么,趕緊將他拿下!”
話罷,眾人并未多言,提起刀劍便殺向了懸崖邊的這兩人。
慕容蟬衣抓緊他的衣袖,俏臉上流露出深深地擔(dān)憂,奈何江陵卻是面色從容,仿佛并不將眼前之人當(dāng)回事。
“你且站在此處?!?br/> 留下這么一句話,江陵從腰間抽出紫荊軟劍,跨步直上。
少年闖入人群之中,橫行無忌,所過之處,皆是層層交錯的刀光劍影,以及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尸體。
身在其中的江陵,宛如一尊殺神,見人便殺,逢人便斬。
慕容蟬衣看著那遍地的尸骨,以及血流如注的腳下,一時間嚇的花容失色,用手捂著櫻唇渾身輕顫著。
紫荊被江陵握在手中,宛如一把無上殺器,被鮮血染紅之后,或許已不能被稱作“紫”荊。
《縹緲劍經(jīng)》亦被他使的宛如神跡,一招一式殺伐果決,絕不猶豫遲鈍,仿佛他如今所做的殺生之事,就跟平日里的切菜做飯一樣,毫不生疏。
到了最后,江陵臉上包括衣衫上血跡斑斑,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他人的鮮血,還是自己的。
有幾個僥幸存活下來的殺手,此刻抱團蜷縮在一起,恐懼地望著眼前眼眸猩紅的少年,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不過僅僅也只是黃田境界,為何卻跟個瘋子一樣,比殺手更像殺手!”
江陵站在冷風(fēng)中,劍在手里,不動,氣勢卻渾然天成。
突然,他歪著脖子,用舌頭舔了舔自己嘴邊早已干枯的血液,露出了一個邪魅至深的笑容。
緊接著,清亮的嗓音在響起的那一刻,卻令他們仿佛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
“只要是煙雨樓的人,與我而言,便是連路邊的一只螞蟻都不如。殺之弒之,再是尋常不過。
倘若你們并非煙雨樓之人,或許,我會非常敬畏你們的性命。可是,你們身在煙雨,我便放不得你們!”
話罷,江陵突然抬手,將劍舉過頭頂,歪頭的那一瞬間,那幾個殺手仿佛看到了亡靈死神正在朝著他們笑。
那一瞬間,如臨深淵,如逢厲鬼。
手起劍落,劍氣長嘯,三丈之內(nèi),難逃一死。
隨著鮮血飄灑在空中,那些人甚至連叫都沒叫出聲來,就這么草率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慕容蟬衣站在江陵背后不遠處,怔怔地望著他倔強的背影,眼神當(dāng)中稍顯恍惚。
她這個時候覺得,眼前的少年很是陌生,仿佛自己現(xiàn)在看到的他,跟初見時的他相比,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突然,江陵回頭,手中的劍驟然掉落,隨后,只見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意識有些模糊。
慕容蟬衣驚叫一聲,急忙跑過去將他托起,扶進懷中。
江陵臉色慘白,但這個時候仍費勁地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拭去頭頂?shù)哪菑埥^色面孔上的淚水。
“哭個什么?我還沒死呢?!?br/> 少女哭的梨花帶雨,就連美眸也哭的有些紅腫,兩只小手卻一直在揉搓著江陵稚嫩的臉蛋。
“別別別,疼疼疼。”
“還知道疼,這么不要的往前沖,真以為自己有三頭六臂嗎?”
“不然還能咋辦,不拼命的話,你甘心被他們羞辱?”
“我......”
江陵眼瞅著面前的少女表情有些不自在,此刻也只好干咳一聲。
“好了好了,不與你開玩笑了。
我還是盡快把你帶回族里,免得你爹擔(dān)心。”
說著,江陵用劍撐著地面便要起身,不過一個手腳不穩(wěn),險些摔回到地上,還是慕容蟬衣及時攙扶住了他。
“都這幅樣子了,還逞強?”
話罷,她也不管江陵愿不愿意,直接將他的右臂架在自己瘦小的臂膀上,攙扶著他走。
“你這樣,若叫人看到了,還真以為我是半殘之身呢!”
“閉嘴,別說話,再說話,本姑娘就把你丟到這山崖下面去!”
江陵無奈苦笑,只好繼續(xù)享受著美人服侍的絕佳待遇。
突然,江陵身子一僵,眉頭一緊,一把推開了身旁的女子。
慕容蟬衣正愣神間,突然看見一道凌厲的劍氣從二人中間襲過,讓人心生寒冷。
然而,最令他們驚奇的是,身側(cè)的山崖居然被這道劍氣給硬生生的割掉了一大塊,掉落了山崖間。
江陵面帶戾氣,驟然轉(zhuǎn)身回望身后,卻發(fā)現(xiàn)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中年人正持劍朝他們這里走來,待到隔著有些距離,這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