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國二十八年,天不降甘露,境內(nèi)大部分地區(qū)顆粒無收。
天災(zāi)降世,終致民不聊生。池國的政權(quán)在如此情況之下,終究作出了反應(yīng),但是收效甚微。
風(fēng)雪,伴著滿城人民的饑餓降臨。遙遠(yuǎn)的邊陲之際,沈七再度走進(jìn)了這座國度,他個子相比幾個月前已經(jīng)高了很多,他臉上的滄桑讓他看著根本不像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再次入目的人間慘狀依舊有種強烈的沖擊感,沈七默默地行走著,心情沉重的他是真的一句話也不愿說,也什么說不出來。
沈七經(jīng)過一處山丘,這本該靜謐美好的風(fēng)水寶地竟是一片灰暗。他看到了累累白骨鋪開在地,旁邊有幾個勞作的士兵汗水已經(jīng)近乎連成了一條線。
“快點兒,大老爺讓我們晚上之前必須將這些賤民埋完。”帶頭的士兵手持鋼刀,對著手下指指點點,“沒吃飯嗎?挖個坑都這么慢!”
四下的士兵面色土黃,“程哥你別說,我還真是沒吃飯,大老爺發(fā)的糧食根本就不夠?!币粋€黑瘦的士兵苦笑道。
“跟著大老爺已經(jīng)算是好了的,至少有的吃,不會像這些賤民一樣活活餓死?!北娙似鸷?,他們的笑容有些僵硬。
……
沈七走進(jìn),一堆堆白骨散發(fā)著寒氣。沈七看到,躺在地上的還有剛死不久的尸身,從形體上看,他們生前大多是瘦弱不堪的。
“這些人是怎么死的?”沈七指著士兵腳下面的一具具尸體,他這句聲音并不大的話語卻驚醒了正在奮力工作的士兵們。
“你是誰?莫要多管閑事!”領(lǐng)頭的士兵神色慌張,但剛看到來人的衣著打扮心中大定。沈七破爛的衣衫在士兵來看,無外乎就是饑民或是奴隸,而且沈七的身形并不高大,在他看來并沒有威脅。
領(lǐng)頭的士兵一念之間想了很多:池國有規(guī)定,奴隸不能在沒有主人的帶領(lǐng)下街道之上行走,眼前這位衣衫不整的沈七那自然就是那種因饑荒而流浪的平民,也只有這些饑民才會穿這種衣服,對,明顯就是這樣。
領(lǐng)頭的士兵右手旁的一位士兵舔了舔嘴唇,他眼神有些瘋狂。沈七迎著這明顯比較刺眼的目光看去——這個士兵的年紀(jì)明顯不是很大,映入眼簾的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士兵穿著一身異常蹩腳的軍裝,他的右手手掌少了一根手指,這也為他增添了一股狠厲的氣息。
“池國現(xiàn)如今死的人難道還不夠少嗎?同為賤民的你,應(yīng)該也是感同身受吧?”這個渾身充斥著狠厲的士兵目光黯淡無光,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變態(tài)的猙獰,沈七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絲絲殺氣。
“實話告訴你吧,好巧不巧,今天不止他們要躺進(jìn)這個大坑,你也跑不掉!”
沈七望著眼前幾近癲狂的士兵,“你是想殺我?池國已經(jīng)沒有法的存在了么?我能感受到你身上背著的累累血債,如此濃烈的戾氣,死在你手中的你平民怕也是有不少!”
沈七腳步向前一踏,雄厚的力量在他腳下集結(jié),士兵不遠(yuǎn)處的大地塌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坑,眾人目瞪口呆,“這是什么妖術(shù)?”緊接著便是無盡的后怕,眼前穿著破爛的少年給一眾士兵帶來了強大的壓迫。
沈七明顯已經(jīng)從他們的話語和表現(xiàn)中找到了他要找的答案,他已經(jīng)沒有耐心和這些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人等耗下去。
沈七言語中沒有充斥任何情感,“你們只能算是你們口中大老爺?shù)您椬Χ?,或許都算不上,我找的不是你們?!?br/>
電光火石之間,沈七的身軀以常人難以理解的幅度扭動,他的身影在這幾個士兵眼中突兀的消失,先前右手少了一根手指的士兵左側(cè)有破風(fēng)聲響起。
“當(dāng)然,該殺的人自然還是要殺的!”沈七心中有戾氣浮現(xiàn),年輕的臉龐有些不正常的紅潤,他雙手握拳,猛然敲擊在身旁的士兵胸膛。
“快看,虎子旁邊,唔~妖怪,他一定是妖怪!”其中一個士兵目眥欲裂,他口中呼聲不斷,所說之話卻早已含糊不清。
漫天的碎肉夾雜著絲狀的布匹飄散而過,沈七魔鬼一般的身形沐浴在其中,血腥的畫面感讓得看到這一切的士兵們不寒而栗,冷風(fēng)呼嘯之間,士兵們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
試問又有幾人能扛住這種折磨?有士兵跪倒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傳來,領(lǐng)頭的士兵面色發(fā)苦,“仙師,饒命啊,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自然是知道,只是有人在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爪牙卻還是這么的不長眼!你們口中的大老爺是誰?帶我去見他!”這是沈七第一次殺人,他內(nèi)心有略微的不適,但是現(xiàn)在的他更多的是對死去的無辜平民的悲哀與憤怒。沈七一步躍出,在空中微微的滯留,身形已然來到了士兵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