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管家凌厲的聲音,“誰準許你碰這件衣服了。這件衣服是太太生前給小姐做的,小姐從來沒舍得穿過,你是誰,敢亂碰!”
孟蘭被管家的聲音嚇到,手一哆嗦,指甲劃掉了其中一顆寶石。
“哎呀。”唐婉心心疼的叫起來,她走上前,一把抓起裙子,看著上面的破洞,眼底漸漸浮上水霧。
她本就長得嬌小可人,是能隨時隨地激起人保護欲的那種,再加上哭的梨花帶雨,頓時讓管家心疼萬分。
管家是跟著唐婉心的生母過來的,在唐家呆了整整十七年,地位跟家人沒什么不同,平時大家都很凈重他。
可這一切,孟蘭并不知情,平時孟馨總寵著她,她還真是一點委屈也沒受過,這會兒冷不丁被個不認識的老男人訓(xùn),張嘴就哭。
哭聲很大,被上樓來的孟馨聽到。
她原本上樓來是想看看這兩個小丫頭在搞什么,怎么這么久還不下去,樓梯剛上了一半,便聽到孟蘭的哭聲,腳下的步子邁的飛快。
推開管家走上前,“蘭蘭,怎么了?”
孟蘭抬手摸著眼淚,不停的抽噎。
“心心,怎么了?”孟馨看向了唐婉心。
唐婉心默默擦拭了下眼角的淚,也始終不言語。
一時間場面有些僵持。管家走上前要解釋,唐婉心拉了拉他的手。
片刻后,唐勝走上來,馬上要開席了,他上來特意尋孩子們?nèi)コ燥垺?br/>
前腳剛跨進臥室里,后腳孟馨便湊了上來,“你怎么來了?”
“我來叫孩子們吃飯?!碧苿倏吹搅颂仆裥哪樕系臏I痕,接著又移到孟蘭臉上,最后垂落到那件歪斜的裙子上,沉思了幾秒說道:“蘭蘭要是喜歡裙子,回頭我讓人送過來,那件不行?!?br/>
孟馨挑眉聽著。
“那件事心心媽媽做給心心的?!?br/>
話落,孟馨先是一驚,隨后揚起笑,到底是演員出身,見風(fēng)使舵的速度很快,她拍了下孟蘭的背,“蘭蘭,跟心心道歉!”
孟蘭咬出不動。
“蘭蘭,跟心心道歉?!?br/>
孟蘭狠狠的瞪向唐婉心,大聲質(zhì)問:“是你說要給我穿的!”
唐婉心眼底的水霧又開始泛濫,“我、我沒有,那是我母親的送給我最珍貴的東西,我自己都舍不得穿,怎么會讓別人穿,你不要撒謊?!?br/>
唐婉心說的時候,話語輕柔,又帶著委屈,讓人心疼的同時,自覺地站在了她這邊。
“好了,先去吃飯?!碧苿俪雎暣驍啵屏送泼宪暗母觳?,牽著唐婉心的手下樓了。
隨后管家也走了下去。
孟馨剜了孟蘭一眼,今天的臉面真是丟到家了,“還不快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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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心下樓時,一直垂著頭,心里悄悄的道了歉,媽媽對不起,原諒我,我必須要這么做。
雖然發(fā)生了件小插曲,但不影響孟馨發(fā)揮她萬人迷的特性,她笑臉迎人,說著最客套的話,短短一頓飯的功夫,便贏得了所有人的贊揚。
演技這方面,唐婉心覺得自己還真是差些。
唐老夫人很高興,左邊是自己的親孫女,右邊是不久的將來成為孫女的人,她心里的石頭,終于可以落下了。手一邊牽一只,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唐婉心全程陪笑,日子很長,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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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心十六歲這年剛上高一,她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秀,唐勝不想她搞特殊化,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圣賢高中讀書。而她也不負所望,三次考試三次年級第一。
昨晚的生日宴后,她早早的上床睡覺了,重生回來一個星期,可以說昨晚是她睡的最好的一晚。
她把這一切歸到了陸楓州身上,上一輩子她對感情懵懂不知,直到親眼看到陸楓州為她做的一切,她才明白了那個男人的心意。
只是那會兒,她已經(jīng)死了。
這輩子,就讓她來守護他吧,護他一世平安。
……
鬧鈴響起,把睡夢中的唐婉心喚醒,今天周一,剛過完五一小長假,早上七點半有升旗儀式,不敢耽擱,她麻溜的從床上起來。
洗漱完畢,穿上圣賢高中的校服,喝了兩口粥,出門了。
司機把她送到學(xué)校時,距離升旗儀式還有十分鐘,她跑的有些快,書包里的東西掉到了地上。
“怎么每次見你都是這副樣子,昨天是摔跤,今天是掉書?!蓖嫖兜穆曇繇懫穑髦殞儆谀橙说囊糍|(zhì)。
唐婉心揚唇看向陸楓州,跟他打了聲招呼,“嗨,早上好?!?br/>
陸楓州單手抄進口袋里,彎腰撿起地上的書本,斜睨向她,“忙不能白幫,記得回頭請我?!?br/>
陸楓州這人吊兒郎當慣了,為人又陰戾,在學(xué)校里屬于好學(xué)生自動避開的那種,跟唐婉心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要不是昨晚無意中看到少女獨自倚墻哭泣,后又倔強的逼退淚水的樣子,說實話,他才不會主動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