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色下,卻是一場骯臟的陰謀。
江平微微躬身,夜梟般的老者站在他身前,露出陰測測的笑。
“三日后,銅山礦場會有一場暴亂,到時候三長老林書香會趕去平亂,你要做的就是將這個下到他的飯食當中?!?br/> 老者掏出一顆灰不溜秋的藥丸。
江平瞇了瞇眼,接下藥丸:
“我知道了?!?br/> 他沒有問這是什么藥,也沒有問三長老會不會死。
因為他要做的,只有服從。
作為后廚新貴,他的名聲早已傳入青云高層,當初便宜二伯對他的保護也就早不存在。
這幾日,恰好三長老就點名要吃他做的飯。
這件事暫時只有三長老來傳話的小廝和他知道,可老者卻仿佛親耳聽到過一般。
還有,為何有暴亂,為何平亂一定是三長老去,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控。
夜雨樓在青云門中編織的網(wǎng)絡讓江平覺得窒息。
但此刻的他還無法反抗。
“之前的任務,你完成得很出色,希望這次也不要讓我失望?!?br/> 老者頓了一下,勉勵一句。
江平微微躬身:“必不會讓上頭失望?!?br/> “很好?!?br/> 這一次江平終于看清了老者是如何消失在他面前的。
夜空下,老者就好像一只大蝙蝠,展翅一飛,便成了一個小黑點,遠遠不見。
江平眺望遠方,手指捻著丹藥,輕輕摩挲,感受著那粗糙的質感,眼神略有些空洞。
來青云門也有大半年了。
他兢兢業(yè)業(yè)地完成夜雨樓交給他的任務,將青云門上上下下的情報賣了個遍,抓住機會,打入內(nèi)廚。
但這一切和現(xiàn)在終究是有些不同的。
不管夜雨樓拿著他的情報做了什么,都與他無關,因為那些情報就算他不說,夜雨樓一樣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現(xiàn)在,是要他親手參與去暗害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如果他還是玩家,倒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npc而已,無論生還是死,都不過是一段數(shù)據(jù)。
相反,完成任務之后的獎勵更讓他心動。
可他已經(jīng)不是玩家了,身邊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他們會哭會笑,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怎么能單單看成一段數(shù)據(jù)。
江平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在矯情,但他總是避免不了去想,這大概就是感同身受吧。
素不相識的三長老,捏著自己小命的夜雨樓,該怎么去選?
江平這一夜,難得陷入了失眠。
……
五天后。
“來人,快來人??!”
一群長劍染血的青云弟子抬著一副擔架,慌張跑入山門。
一個身材高大,龍行虎步的虬髯老者帶著一群人迎了出來,看著慌慌張張的弟子們,沉聲問道:
“怎么回事,吵吵鬧鬧的?”
“稟告許長老,是三長老,三長老快不行了!”
一個弟子單膝跪地,抬起頭來,雙眼通紅,似是在強忍著悲傷。
“嗯?”
這虬髯老者正是青云門外門大長老許優(yōu),他這才注意到擔架上的昏迷不醒的人,不正是兩天前去往銅山礦場平亂的三長老。
“怎么會這樣?三長老的傷勢……”
許優(yōu)附身一探三長老的脈搏,虛弱無力,似乎隨時就會中斷,另外還有一股躁動的內(nèi)氣不斷亂竄,沖擊著經(jīng)脈。
“快送去秦神醫(yī)那兒,你隨我來,與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慌忙應命,又抬著三長老跑到后山去找秦神醫(yī),而剛才稟告的弟子被許優(yōu)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