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叫打破清晨的寧靜。
“娘,娘,傻子說話啦!”一個稚嫩的聲音驚叫起來。
“喊什么呢,咋咋呼呼的。”王桂英一邊往圍裙上擦手一邊從廚房里走出來,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果兒。
十歲的果兒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打著補丁的藍(lán)色上衣,下身是灰色的褲子,身上斜挎著一個軍綠色的書包,一臉驚恐地指著側(cè)面的屋子,“傻、傻子說話了?!?br/> “什么傻子?那是你嫂子!”王桂英瞪她一眼,后知后覺地叫起來,“你說什么,你嫂子醒了?”
“嗯嗯?!惫麅哼B連點頭,臉上還帶著驚嚇,“不僅醒了,還說話了,她、她不是傻子嗎?傻子怎么會說話?”
“我去看看!”王桂英一喜,兒子把那個女人娶進(jìn)門兩天了,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都以為快不行了,終于醒了?
急忙朝兒子的屋子走去。
郭湘坐在床上呆呆地盯著日歷,有好幾分鐘,她終于確認(rèn),自己穿越了,穿到了八十年代。
剛才有個小女孩掀開門簾進(jìn)來,看見她坐著,嚇得尖叫起來,她就問了一句“你是誰”把人給嚇跑了。
重新打量這間屋子。
這是一間糊了白灰的泥房,墻上貼了一張福娃抱魚的年畫,胖胖的福娃憨態(tài)可掬,年畫下面是一個木制的五斗柜,柜邊已經(jīng)磨損,柜面的紅漆也已斑斑駁駁,顯示出歲月的痕跡。
柜上參差地放著幾本書、一個白色的搪瓷茶杯,旁邊是兩個疊在一起的紅漆木箱,木箱旁放著一個木制的臉盆架,架子上掛著兩條新毛巾,下面是一個白底紅花的搪瓷臉盆,架子下放著一個寫著“xx人民公社”的鐵皮暖水瓶。
暖水瓶旁就是房門,門上掛著灰色的粗布簾子,簾子旁釘著一本日歷,上面赫然印著1985年5月15日!
日歷還很新,最新撕去的那頁還有半張殘留,露出白生生的纖維。
自己真的穿越到八十年代了!郭湘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站起身,腿一軟踉蹌了一下,好像還不太習(xí)慣這具身體。
伸出雙手,嗯,皮膚還算白,手上有肌肉,看起來似乎并不嬌弱。還好,還好,如果是一副嬌滴滴的身體她還真不知怎么駕馭。
腦袋有點痛,一些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翻騰。
說是碎片因為記憶太少,只是最近一兩年的,而且很模糊。感覺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好像是失憶了,記憶很混亂。
自己居然穿越了一具沒有記憶的身體,真是有意思!
不過這樣也好,芯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芯了,沒有原來的記憶那就全是自己了,省了很多麻煩。
不過最近的記憶卻還是清晰的,但不太美好。
原主也叫郭湘,在那有限的記憶當(dāng)中好像是一年前被現(xiàn)在的養(yǎng)父母救了。
原本他們是打算把她嫁給自己打光棍多年的兒子當(dāng)媳婦的,誰知道人救醒之后發(fā)現(xiàn)有點呆呆傻傻的,他們頓時傻了眼。兒子再不濟(jì)也不能娶個傻子當(dāng)媳婦,以后要是再生下小傻子那郭家就斷后了。
而郭湘這名字原本是郭家的小女兒的,也不是親生的,是從小收養(yǎng)的,本來也是準(zhǔn)備養(yǎng)大了給兒子當(dāng)媳婦的,誰知養(yǎng)到十歲的時候生了一場病,死了。
不過鄉(xiāng)下人也不知道要注銷戶口什么的,戶口上就一直有這么一號人物。
之所以沒有叫什么翠、花、芳等大眾的名字,好像是因為這里是湘南,他們懶得費腦子想名字,就取了個湘字。
等他們救了現(xiàn)在的郭湘以后,就直接把這戶口上的名字給她用上了。
也就是說郭湘原本不是郭湘,因為失憶,他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所以大家就叫她郭湘。
歪打正著,后世的郭湘穿越而來正好對上了這個名字。
雖然在后世她的名字經(jīng)常被人調(diào)侃是郭襄郭大俠,不過她性子本就大大咧咧,倒一點不以為意。
她很慶幸,還好不叫翠花,要不然她寧愿再死一次。
再說最近發(fā)生的事。
原主郭湘不知怎么掉河里了,被回來探親的一個工人哥哥救了起來。
本來是好事,結(jié)果那郭家不但不感激反倒說你救了人,摸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你要負(fù)責(zé)。
王桂英好說歹說郭家就是不肯松口,說如果不答應(yīng)就去她兒子單位上告他,讓他丟工作,實在沒辦法王桂英咬牙答應(yīng)了,總不能因為這事把兒子的前途毀了。
郭家趁機(jī)敲詐了一大筆彩禮錢,整整一千塊。
現(xiàn)在才是八十年代初,一千塊在這時候簡直是天價,一般人家彩禮都是一兩百,就是城里的有錢人家最多也就五百,郭家知道工人工資高,狠狠敲詐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