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我們也認(rèn)識好多年了?!碧K澈與我并肩走著,說著又順勢牽起我手。
“嗯,有八九年了,”我抬頭,望見他頭頂上彎彎的弦月,“我那時候還小,你也不說話,都是妍兒和我玩的?!?br/> “其實我那時候不很喜歡你的,”我有些嗔怪地看著他,就瞧見他眼里滿滿的詫異。
我微抬下巴,他立馬就會意,伸手替我撥弄開黏在嘴角的頭發(fā),眼里噙著淡淡的笑意。
“妍兒每次和我玩你都不大高興,還總是站在旁邊管這管那,后來我才知道,你一直以為我是個男的!”
“嗯,”他開口接過話題,“你倆還偷偷嘲笑了我好久!”
我用力點頭,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們一直在嘲笑他,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居然一直忍到今天。蘇澈好像是陷入回憶,在看我又好似不在看我,整張臉柔和下來,眉眼間滿是溫柔的樣子。
蘇澈今晚,真的是漂亮極了!
鬼使神差,我竟抬起臉親了蘇澈的臉頰。當(dāng)即,蘇澈就從回憶中醒過來,一把抓住妄圖逃脫的我,雙手環(huán)在我腰間。
“塵兒~”這世上一定是有什么攝魂術(shù)的,而且蘇澈一定是會的。每聽到蘇澈像這般低聲喚我,就好像心尖被誰輕輕一揪,意識也都不明朗了。
他再沒說其他的,或是說了我也沒聽見。從心里升起一種不知為何的奇妙感情,這個月光下輕擁著我的俊朗少年,將會是我的丈夫。
見我出神久了,蘇澈抬手輕點我額頭,見我回神,不得輕笑出聲。我這里窘迫著,他卻沒在意,拉著我往深處走。
穿過草木從中,就望見一大塊空草地,中央用石頭堆砌了個半人高的小臺子。
“蘇澈,那是做什么的!”
“觀月用的?!彼疽馕依纤氖?,然后就往那小臺子過去,他不知從哪拿來的毯子,鋪在臺上。我也就坐在上面,后又覺得不舒服,干脆躺著,正好能看見天空。弦月不很亮,星星也就多了些。
我正陶醉著,蘇澈在我旁邊坐下,靠著塊平整的石頭,又拿了條薄毯給我蓋著。見我躺著不舒服,他就讓我躺在他腿上。
“塵兒,和我說說京都的事吧?!?br/> “好。”
我早猜到他會問我,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晚才提及,我說好時,可以清晰看見他眼里的波動,應(yīng)該是憋在心里好久了!
“你想聽什么事呢?君如的?還是兄長的?”
“都可以,塵兒說什么,我就聽什么?!?br/> 我輕笑著,往他懷里縮了縮,他也伸出胳膊圈著我。
我向蘇澈說了君如的事。從才進(jìn)將軍府遇到她,再到每天和她膩在一起,從她回鄉(xiāng)后變得冷靜憂傷,再到她不和我一起回清溪。與君如一年的相處,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老實說,她拒絕與我一起回清溪時,我是很傷心的,之后我也一直寬慰自己,不論如何我與君如都是好姐妹。
今天與蘇澈說到君如,心里還是微微泛酸的,也不知她在京都過得怎樣。我側(cè)著身把頭埋進(jìn)蘇澈的衣服里,他感覺到我的難過,用手輕拍我后背,低頭輕聲叫我名字,一遍一遍,聽著心里竟舒服許多。
后來我好像是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抱著我回了屋里,替我掖好被角,額頭處傳來清涼,然后就是關(guān)門的聲音。半夢半醒中,我還在想,剛剛一定是蘇澈,他的感覺我再熟悉不過了。
后幾日再沒有出府,老實地待在家里,終于將繡樣完成,交給管家。正高興著可以休息個一兩天,可半個時辰也沒有,妍兒就跑了進(jìn)來。
“凈塵凈塵!”我懶得理她,從躺椅上直起身子望她一眼,就靠在椅背上,順手拿了顆青棗。
“凈塵,聆音閣新來了個戲班,去瞧瞧吧!”
戲班?“你什么時候喜歡看戲了?”
“不是我問的!”妍兒走進(jìn)來,也順手拿了個青棗,咬上一口,“嗯,真脆!”
“是蘇澈?”我坐起來,瞧見她伸手準(zhǔn)備再拿第二顆,趁她拿好,忙將盤子端過來,護(hù)在腿上。